刘家的姑爷里头,有二姑爷、三姑爷和四姑爷、每一个都是姑爷但他们在刘家被提起的时候都是连带着排序的。

只有身兼大姑爷和五姑爷的陈世文,才会因为不知道喊哪个排序的缘故被省略,直接喊“姑爷”。

所以说“二姑爷来了”,那就是周秀才来了;说“四姑爷来了”,就是钱秀才来了;说“姑爷来了”,毫无疑问就是陈世文来了。

老太太一听便是大喜,连忙站起身子道:“快快有请!”

但相比于老太太的喜形于色,其他人就神色各异了,都顾不上看那神情略有些惊慌的丫鬟,暗自思量起来。

“姑爷”和“秋叶姐姐”,这两个人一起来可真是太让人误会了,不但老太太误会了,二太太和曾氏也误会了。

曾氏略有些忧虑地望着刘玉真,她不相信陈世文会在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里与一个丫鬟走得亲近,她只担心女儿不在家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不知道陈家那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和女儿有关。

二太太则讽刺地笑出了声,“瞧瞧,瞧瞧!”

“这都一起来了!”

“片刻都离不得,黏糊得紧,照我说呀,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爷们!”

她斜看着曾氏,“没准秋叶如今都怀上了,但却被人从中作梗无处伸冤,女婿带着她,来寻老太太做主呢!”

二太太的声音响亮得很,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刘玉真,她不过略想了想便明白了这里面的缘由。

那一日,她与他说了秋叶的事情后还没来得及安排,便借口与母亲商议嫁妆处置一事回到了随园,然后就一直没回去。

他估计等不及,就自己动手了。

也不知周全不周全。

老太太站直了身子,并未出去相迎,以她的身份,能站起来已经是贵客才有的待遇了。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随着一群人的走进而渐渐凝固,甚至变得严肃起来。

“女婿、女婿啊!”二老爷紧走了几步追上陈世文,“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身后这几个又是什么人?”

“咦?这不是母亲身边的秋叶吗?”

“长得挺标致的,我记得母亲是给了你的,你怎么把她押回来了?”

饶是刘二老爷再迟钝,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望着满脸寒霜的陈世文,犹豫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说来还得问一问老太太呢。”随着陈世文说完这句话,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寿安堂。

虽只是站在门口,但他直愣愣站着没有行礼的动作、冷峻的面容以及毫无笑意的脸都让众人意识到了他的来意不善。

他扬了扬手,“把人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其身后郑寡妇和钱家的就押解着狼狈不堪的秋叶走上前来,也不给她松绑,钱家的就猛地一推将她压跪到地上,引得她发出一声呼痛声。

但无论是什么声响都被她嘴上的汗巾子给堵住了,只得一声呜呜的闷哼。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缓缓地坐回了位置上,问道:“可是这丫头犯了错?孙女婿啊,咱们是书香门第、积善人家,没得虐待下人的。”

“若罪不至死就宽恕了她吧,回头祖母给你补两个好的。”

秋叶抬起头,感激地望着老太太。也是如此,屋内的众人才仔细地看到了她如今的模样。

她原本也是刘府有数的标致人,要不然二老爷也不会如今还记得,虽说是个丫鬟但也没干过粗重活计,再加上衣裳料子、胭脂水粉每月都是发的。

再有老太太的赏银,小丫头们的孝敬,这日子过得比普通人家的姑娘都要强些。

五六分的颜色也被打理得有七八分。

但是如今……

一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有血迹似乎是裂开了,白皙柔嫩的脸颊上也有指甲划过的痕迹,至于身上就更不像样了。

似乎是在地上滚过似的,沾满了灰尘,这也就罢了,仔细一瞧衣服上还有几个脚印?

和以往相比,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老太太,这可是不成啊!”钱家的挺直了胸膛,把路上三老爷教的话说了一遍,“这秋叶,可是犯了大错!”

“我们家三老爷和三太太就要上京了,这一两年都不回来,所以前几日三老爷就让人送三太太回娘家待一阵子,陪陪亲家太太。”

“他自个儿呢这几日也是在长辈跟前尽孝,连前院的书房也很少去。”

“然后竟就被这个贱婢给瞧上了啊!”钱家的越说越流畅,如竹筒倒豆般一溜烟说完,“她竟然趁着三老爷不在的时候溜到书房偷东西!”

“一大清早就鬼鬼祟祟的,说要到城里买女儿家的东西不见了踪影,结果回来就往书房里钻!”

“也是老天有眼,小少爷缠着三老爷去书房找画本,这才人赃并获!”

“不然陈家可就要被她搬空了!”

刘二太太自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