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原黯连连摇头感叹:“想不到世间竟出了此等人物。”

“人间谪仙人,人间谪仙人……”

商容也点头赞同:“如此惊才绝艳,当得起谪仙人之称。”

却也同时叹惜道:“可惜,此人才气盛极,文气却不足,若能文气透顶,未尝不能直冲斗牛,将文字镌刻于浩然长河之中,与日月辉映,”

“届时,诗词之道,也能为成为大道之术,为我儒门再添一圣道矣。”

“可惜,可惜……”

他连连顿足,显然确实是可惜到了极点。

这番话语,却令得周围之人大为震惊。

楚王也不由惊道:“商先生,诗词小道,也能有此造化?是不是过了些?”

“呵呵,”

鲍信轻声笑道:“殿下,诗词虽是小道,文人以之怡情养性,可若能镌刻浩然长河,便能显圣于世,诗中种种妙境,都能随心化现,文人吐珠泄玉,口诛笔伐,诗文显圣,便是此因。”

“不错。”

原黯抚须道:“文章,乃文道智慧精神不朽之传承,诗词,乃文人立身宏道之宝。”

“诗文中才气越盛,其威力也是越大。”

“这位谪仙人今夜斗酒百篇,若都能镌刻入浩然长河,便能为我儒门增添多少华篇美章?”

“小道到了此等境界,又与大道何异?”

楚王点头惊叹:“原来如此。”

周围之人也是恍然。

虽然都是文人,能令诗文显圣,口诛笔伐之人也不少。

但他们口诛笔伐之时,念诵的都是前人篇章,若念诵自己所作,却毫无效果。

不少人以往只当是理所当然,如今听了这席话,才明白其中道理。

“看来这位叫江舟的后生也是不一般啊,不过未免太过……那个沉稳老成了,倒与这位狂态毕露的谪仙人截然相反。”

一旁范缜难得开口道:“原先生,我倒是觉得,我辈读书养气,还是沉稳些好,锋芒太甚,难免伤人伤己。”

原黯抚须笑道:“哈哈,如此说来也是不错,不过,知栗啊,你既能说别人,岂不知自己也未免刚直太过,又何尝不是锋芒暗藏?”

知栗是范缜的小字,当世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如此叫他。

范缜只是难得一笑,却不再多言。

“咳咳。”

他们在边说话,另一边李孟阳却心中暗骂,平地上已经冷寂得很,无人响应他的话,也只好自己接了下去,高声道:

“诗酒已尽,正当催月时!”

“我辈学文识礼,明通道理,一言可安邦,靖国,平天下,书就华章,一笔可画土,分疆,定社稷。”

“诗词虽为小道,怡情怡性,也有至理圣道。”

“所以,今日作诗,只以月字为令,其他不作限制,不必以诗应景,对山言海,对月叹花,弱冠垂白,束发及笄,都可。”

“就算是以往所作,只要未曾流传,便算今日所作。”

“不过,虽不必以诗应景,却要以景应诗,画中有诗,诗中有画,此所谓诗情画意。”

众人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这诗中有画,可不是说的诗中意境如画,而是诗中意境要能外显成画。

如同武道化境的意志外显。

意思就是,接下来没有养出浩然之气的,就不用献丑了。

那个如仙人般对月起舞之人,确实仙姿绝世,诗词一道,实难与之争锋。

不过若论浩然之气,却是大道之争,非诗词小道可比。

许多人都重振信心。

或许,还可以找回点场子?

何况……那个谪仙人般的家伙,此时已经醉倒,席地抱壶而眠。

已酣声如雷,当不会再起来发狂了……吧?

如此狂态,令人又敬又鄙,又羡又怕。

刚才那口若悬河,斗酒百篇的景象,已经给他们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算有心想找回场子,想起那一幕,却也实在提不起心气来了。

看着刚刚信心尽丧的众人神采难复。

李孟阳暗叹了口气。

看来这冷场是挽不回了。

臭小子!

目光扫过下面恍若无事人一般的江舟,忽然露出一个微笑。

高声道:

“所谓,以上使下为之令,若举觞促坐,迭为盟长,听其约束,有举必行,有禁必止,无宾主百拜之繁,罕饮无算爵之罚,亦谓之令。”

“然则令酒也,酒亦以令行。且令者善也,有择著而从善之义也。”

“此地,自然以楚王殿下为尊,不如,由殿下做这第一位行酒催月之人如何?”

“?”

这个李孟阳,疯病又犯了?

楚王心中暗骂,脸上去是一脸矜持笑意。

“本王不擅诗词,就不要在这里献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