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晓惠一见面就哭了,宁志山的心就软了下来,但紧接着就被接下来的话惊得张大了嘴巴,什么情况?科研成果?庄建业什么时候有科研成果了?

好在宁晓惠委屈的心都要碎了,根本没注意自家老爷子的异样,自顾自的就把从宁晓东哪里得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宁志山也终于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仔细听罢才知道,今天一大早听说的二分厂技术改造事儿原来是他的宝贝女婿弄出来的。

他就说嘛,借三个脑子给宁晓雪那个臭丫头也搞不出来什么革新,怎么就成了二分厂申报的年度先进备选人了?

所以宁志山还想着等这边忙完,自己亲自去二分厂看看,可别搞出什么乌龙,给自己脸上抹黑。

没成想竟然是庄建业在后面帮忙,想想刚才总工办的回复还说庄建业平日表现一般,宁志山恨不得立即把这件事砸到总工办脸上,这也就叫表现一般,简直瞎了你们的狗眼。

正梨花带雨让宁志山给个公道的宁晓惠哭着哭着,突然发现刚才还愤愤然的自家老子,竟然红光满面的笑个不停。

那神态,那表情,比听到升任组织部长时还要兴奋和高兴。

本就委屈的宁晓惠见自家老爷子也这样,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难道庄建业真的要受这份憋屈,于是宁晓惠当即不干了,抹了两把眼泪一脸决然道:“爸,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立马从家里搬出去,直接住进庄建业宿舍去。”

宁志山这边因为庄建业有突出表现高兴着呢,突然听女儿来了这么一句,眼睛顿时一瞪:“没领证、没结婚就跟小庄住一起干嘛?你要毁了他一辈子嘛?乱弹琴!”

宁志山对儿女的权威可不是盖的,一句话就把宁晓惠骂熄火了,但委屈的她还是流着泪哽咽着,却是没听明白宁志山话里的意思。

宁志山也不用女儿听懂,在家里他就是权威,他就是大佬,他的意志就决定一切,听不听懂无所谓,他有了计较就行,反正大方向是他说了算,于是冲着宁晓惠摆了摆手:“这事儿你不要管了,这几天你要是见了小庄跟他说,抽个时间到家里一趟,我有事儿跟他说。”

宁晓惠眼见事儿不成了,也不跟宁志山多话,哭着就出了办公室。

外间的组织部的人见了哭着冲出来的宁晓惠虽然愕然,但也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他们的部长尽管护犊子,脾气暴,但对儿女的管教却是出了名的狠,别说宁晓惠这个大姑娘了,就是宁晓东一个棒小伙儿不还是被他老子骂得哭鼻子。

大家伙早就见怪不怪了,要是宁家的儿女那个进了宁部长的办公室不这样出来,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

就在宁志山把女儿打发出去了的同时,星城市中心的省请报所内,庄建业根本就不知道老宁家为了他的事儿,已经闹得鸡飞狗跳,心无旁骛的拿着一堆外文资料仔细的翻阅着。

尽管记忆力隐约知道八十年代小口径薄壁铜铝管材焊接使用的是特殊焊接工艺,但具体是那种,庄建业却记不得了,毕竟过了那么长时间,他又不是专业搞这块的,记不得也很正常。

所以也只能埋头书堆,在这些专业的外文资料里去寻找。

至于一同前来的科长周亦然因为不懂外文,只能拿着已经被省请报所翻译好的资料找领导,两人一座就是一上午。

眼瞅着到了中午,庄建业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这时一个馒头便出现在庄建业跟前:“咱们出去就要把资料归还,再找有事麻烦,就先在这儿对付一下,等晚上回去到我那儿让你嫂子烧两个好菜。”

就算领导不说,庄建业也没想着出去找饭吃,倒不是他多想艰苦,实在是省情报的规定有些坑爹,只要人走,资料就重新归档,再找又得费半天功夫,所以一般人来都自备干粮,一坐就是一天。

所以听周亦然这么说,也从军绿色的挎包里也拿出一份满头和咸菜,笑道:“不用了科长,我这里准备了,你看这咸菜,还是厂区外老乡新出的,爽口的很,您要不要尝尝?”

见庄建业也拿出干粮,显然做好干坐一天的准备,周亦然是愈发满意了,尽管庄建业分到试验科快一个月了也没啥突出表现,但能够把试验的重活累活完全挑起且任劳任怨,懂外语却不张扬,更耐能可贵的是查资料的韧劲儿,让周亦然断定庄建业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试验科属于那种潘家园儿的铺子,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所以一般情况下进试验科的人都得熬,熬出头荣誉满身,熬不出头就只能继续熬,因此试验科需要人才,但更需要能耐得住寂寞的专才。

显然庄建业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人年轻,有学历,周亦然依然决定,回去后就跟工艺处的处长说说,等自己调走后,试验科就让庄建业接班。

庄建业是不知道周亦然的想法,若是知道绝对会乐得合不拢嘴,安安稳稳的混个日子就能提干当科长,简直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要知道上辈子想从技术员升到科长科研成果、学术论文、资历、学历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