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仵作点了点头,“你问。”

谢景衣加快了语速,“翟武师死的时候,那刀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亦或是平着入的?”

张仵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平入,刀口十分的齐整,血流得很少。”

“有无喷溅的痕迹?”

张仵作迟疑了片刻,“没有。”

谢景衣点了点头,“那么这种情况,有没有先将翟武师弄死,然后再用刀割喉的可能性?”

张仵作一愣,看了一眼黄府尹,“有,但是翟武师身上并没有别的致命伤,也没有中毒,更没有出现窒息死。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了。”

谢景衣笑了笑,“请问张仵作,翟武师的身量同在场的谁差不离?”

张仵作指了指谢景衣,“同你差不多。”

谢景衣走到了翟准跟前,“你站起来,比划我的喉咙。”

翟准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他比谢景衣高了许多。

张仵作眉头一皱。

“你也发现问题了对不对?首先,翟武师乃是武林高手,之前府尹也说了,翟准同他在翟统领府上较量过,翟准打红眼,被人强行分开的,在什么情况下打红了眼睛?至少是要势均力敌吧?”

“不然的话,大家想想,若是你同一个孩子打架,一巴掌就能把他扇飞了,你会激动,会还想再打么?你不会,翟准也不会想要再打一次。”

“按照翟夫人的所言,翟武师十分的警惕,总是面对着小路练武,以防人偷袭。试问这么警醒的一个人,试问怎么会被一个同他武功差不多,之前同他有嫌隙的小哥儿一招给杀了呢?”

谢景衣说着,看向了翟准,“难不成几天的功夫,你就吃了十全大补丸,打通了任督二脉?亦或者是跳了悬崖,练了九阳神功或者习得六脉神剑?要不然你咋上天了呢?”

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黄府尹无语,这真的不是在说书啊喂!

谢景衣话锋锐利起来,“大家看到了,便是翟准有这个能力,那他天生具有身高优势,想要平着翟武师的喉咙,将他割喉,也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不光是翟准,以翟武师的功力,在整个京城,都很难找到一个能够面对着他,将他割喉的人。”

谢景衣说着,又问道,“敢问张仵作,你们在翟夫人家中的院子里,可发现了药渣子?”

张仵作一愣,点了点头,“发现了一些草药,是江湖中人常用的一种金疮药,有镇痛的功效……啊!”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看到张仵作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一般的金疮药,主要是止血,可这种金疮药,有镇痛的作用,乃是因为其中放了一种草药,能够让人麻痹。”

“您之前也说了,翟武师并没有任何的伤。翟夫人一介女流,不懂功夫,也用不着这个,她家中为何突然要熬这个药膏?”

“就在翟武师家附近的小路上,有大量的被人扔掉的药渣子。里头几乎全是那种会令人麻痹的药草。”

“翟武师死的时候,嘴角带笑,应该是熟人作案……你们更是根据这个,抓了翟准。那么我请问张仵作,翟武师肚子里,可有没有化掉的食物?”

张仵作神色一变,“有汤圆团子。”

他说着,对着黄府尹拱了拱手,“大人,我去去就来。”

谢景衣冷笑出声,“大人,我敢保证,就在那汤圆团子里,能够找出麻痹身体的药来。翟夫人之前说,她去叫翟武师回来用饭,由此可见也是谎言。”

“翟武师明明是用过了,方才出去的,为何短短时间,她又要叫人去用饭?她那遗书里说的,翟准对她言语放浪,她很害怕,不敢对翟武师言语,这事儿也是假的。”

“我请两个证人上来一说,大家伙儿就全明白了。”

黄府尹皱了皱眉头,“带证人。”

谢景衣往门口看去,见那两人别别扭扭的来了,松了一口气。

“小夫人乃是吴钱氏,同翟家比邻而居。那对夫妻搬过来不久,便惹出好些事情来了,周围的人,都挺害怕他们的,生怕同他们沾上了。”

“那姓翟的武师,倒是个老实人,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就在附近的小树林子里练武。可他家中那个婆娘,却是不正经的。先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我是个热心肠子,见来了新邻居,还去嘘寒问暖的。”

“谁想到我家那死鬼,同她竟然是认识的。那翟夫人,说是什么夫人,但曾经是秦淮河边卖唱的,我家死鬼个是丝绸庄的掌柜的,以前跟着东家去南地打货,见过她的。”

“那个武师不在家的时候,总有些人来她家附近晃荡。她倒是好,穿得花枝招展的,出来……唉,人都死了,按说我也不该说她。她自己个招蜂引蝶就算了,还喜欢告状。前不久那武师,还来了我家中,把我那死鬼训斥了一顿。”

“死鬼,你说,你都送什么给那翟夫人了?”

那姓吴的男子抱了抱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