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试试这族侄的。在真正可以考虑的人选中,侄儿选了他也认为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陆侍郎简直满意极了。

这个族侄,只可惜没生成自己的儿子。

堂弟从小娇生惯养,处处不行,没想到生个儿子强过了他去。

陆侍郎便与他细说宁家姑娘:“宁姑娘在家里行九,在京城闺秀中有才名,出过诗集。你伯母已经打听过,端雅大方,温顺贞静,可堪为主母。她今年才及笄,明年完婚正好。”

陆睿俯身致谢:“劳累伯母了。”

回到自己家中,陆睿看看天,问平舟:“青州那边回信了吗?”

平舟低头:“没有。”

陆睿沉默了片刻,回到书房唤了书童研墨,提笔又写了一封信,告诉温家自己将璠璠带到京城,亲自照料;告诉温家,璠璠未来的嫁妆陆家早有筹谋,无需担心。

告诉温家,盼亲戚不断,往来书信。

信交给了平舟,让他送去了官驿。

陆睿自己在书房静坐。

夏日天长,此时天光仍亮。窗外花蝉繁茂,婢女们却都不敢笑闹,书房院落寂静无声。

似浮生偷闲,似时光静滞。

有心情想录下,提笔却忘言。

陆侍郎夫人和陆璠去慈恩寺,包了一间干净整齐的禅院。陆侍郎夫人居于正房,璠璠居于厢房。

璠璠生得冰雪一样的人儿,陆侍郎夫人两个儿子都带着媳妇在外地任职,孙子孙女们都不在膝前,其实极想将璠璠养在身边。跟丈夫提了才知道,陆睿从一开始就婉拒了。

虽遗憾,转念一想,陆睿既然已经决定出了妻孝便续弦,只半年左右的时间,倒也的确不必再折腾孩子。让璠璠就在陆睿府里养着,等继母来了,她比继母更熟悉自家。强于现在养在侍郎府,有了继母再回家,反而不如继母更熟悉自己家里了。

上午入住之后,隔壁院落是熟人,还来打了招呼,抱怨自家要被人挤走。

陆侍郎夫人问:“谁家这么大排场?”

“不知道呢。”对方抱怨,“我相公昨晚赶过来的,今天带我们回去。他也不说。”

果然下午,有新的人家入住。陆侍郎谴了身边的妈妈:“去看看是谁家,是否需要走动。”

妈妈去了回来:“是监察院霍都督的夫人。”

“竟是她?”陆侍郎夫人恍然,“怪不得如此霸道。”

京城权贵多如狗,宗室遍地走。文臣有文臣的风骨,七品御史敢跟宗室杠一杠。

只从来没人敢跟监察院对着干。

避之不及。

监察院是鬼不是人。

只要监察院想办你,就一定能办得倒你。办案无需证据,先枷人,再反证。

做官的人,谁个敢保证真一点黑料都没有。哪怕真的公事上缜密抓不到把柄,从下人口中挖出来你家后宅扒灰奸嫂的烂事,一家子的名声就全毁了。

陆侍郎夫人叹:“怎叫我们赶上了。既知道了,不打招呼也不合适,去,拿老爷的帖子去投吧。”

妈妈便去了,回来复命:“霍夫人也是为亲人做道场的。只她有个咳嗽易喘的老毛病,遇风沙、花时都不行,所以不便与人走动,说请夫人见谅。”

陆侍郎夫人反松了口气:“那正好。”

又道:“怪不得听说她总是带着面衣不露脸。”

说完又好奇,询问隔壁情况。

妈妈说:“看着倒也规矩,只院中都是年轻丫鬟,跟着四个监察院的番子,看着像净过身的。只没看见有持重的妈妈,也没有媳妇子。”

“不稀奇。”陆侍郎夫人点评,“毕竟是从前没有根基,才起来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