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油水丰美之地,一般来说,世家大族,很多不愿意子弟来北昌府做官的,无他,气候太严酷了。故而,在北昌府为官,只要考评中上,留任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沈氏见女婿也有留任之意,喜道,“可见是都想一处去了。

何子衿笑道,“我在沙河县住久了,觉着这地方不赖。虽然跟帝都是没的比,就是比起北昌府也多有不如,可住久了,就有感情。再说,咱们离得也近,倘再外调,一个天南一人海北,如何是好?倒不若现在这般,来往也便宜。”

“是啊是啊。”何老娘插话道,“如今就有些远了,要是跟你姑妈似的,好几年好几年的见,那可不成。”

大家说着,就把留任的事定了下来。

既是想留任,沈氏还是决定把酱菜铺子开起来,甭小看小小的酱菜铺子,在老家的铺子由沈山打理着,分号都开了好几家,收益也很是不错。沈氏就打算在北昌府也开一家,何子衿道,“北昌府地方冷,鲜菜的时间少,娘我教你腌辣白菜吧,肯定好卖。”

沈氏道,“这边人跟咱们老家差不离,都是喜欢吃辣的。”

“吃辣的开胃,也解油腻。”何子衿道,“娘,干脆我在在榷场给你寻间铺面儿,不用太大,在榷场也开一家。榷场人多,生意肯定好做。”

沈氏笑,“也好。”

说一回家里,就说起何涵来,自何涵王氏连带陈远何培培去了北靖关,这些日子也没信儿。不过,没信儿就说明,起码还没走呢,不然,倘陈远何培培回老家,没有不再来何家说一声的理。何子衿道,“我估摸着,阿涵哥爹娘也就在北靖关住下了。”

沈氏叹,“是啊,家里虽有产业,可就阿涵这一个儿子,到底是要跟着儿子的。”

何老娘道,“他家里也就是有些田地,田地托闺女家照看着就行了,还是到阿涵这里要紧。阿涵多不容易啊,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在外打拼。要是这俩人明白,就当留下帮着阿涵一些,大忙帮不上,起码家里事能帮着照管一二,叫阿涵一心当差奔前程就好。”

沈氏深以为然,又与何子衿道,“阿节在北靖关谋了个小旗当。”

何子衿笑道,“我还不知道呢,阿珍也不大清楚,娘你怎么晓得的?”

“阿节托人带信给阿冽,阿冽说的,说阿节现在手下有十个人哪。”

何子衿听得直乐,笑道,“可算是天遂人愿了,他不就是想着当兵么。”小旗说来是军中最低的管理层了,说管理层都有些勉强。何涵是百户,手下管着一百号人。百户手下是总旗,一个百户手下有两位总旗,一位总旗管五十人。总旗之下是小旗,一个总旗,手下是五个小旗,每个小旗管十人。姚节这个,没有直接当兵,还当了个小旗,可见也是照顾他的。

“是啊。”沈氏也笑眯眯的,“阿节还说,在北靖关当兵带劲儿来着。”

何老娘道,“阿节这孩子,服得了辛苦,以后定有出息。”

何子衿问,“阿节家没有人来找过他么?”

沈氏叹口气,“不知是不是他信上没写到哪儿当兵,不然家里知道了,怎么着也要打发可靠家仆过来寻一寻的。”

何老娘不似沈氏委婉,道,“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要是阿节有亲娘,你看有没有人来找!就是王氏(何涵母)那样的刁钻人,要不是为着找阿涵,她哪辈子离过碧水县啊,以前连咱们老家的州府都没去过,那回硬是跟着阿涵他爹跑去了帝都,这又找来北昌府,这就是亲娘。亲娘为着自己的孩子,刀山火海,都去得的。”

沈氏道,“看母亲说的,阿节或者就因生母早逝,才这般上进呢。”

何老娘点头,“越是这样的孩子,越有出息。”

说一回家常琐事,何子衿打算着,母亲好容易来一回沙河县,就想着带母亲去榷场走一走,何老娘也是要一道去的。于是,就祖母孙三人,一并定下了去榷场的行程。

何恭不去,何恭虽是送老母亲过来闺女这里,但正经差使也记在心上呢,何恭主要是关心沙河县的教育,很是欢喜的同沈氏道,“这也不是我自夸,女婿把县学办的真不错。”

沈氏问,“今天又去看了?”

“不是又去,昨儿没看完,明天还去呢。”何恭自来是个学诗书的,平日里也很注意教育,道,“县学的屋舍虽不是新的,该修的也都修了,屋里刷的大白,就显得亮堂。以前县学里才十几个人,如今都四个班了。”

沈氏笑,“阿念这孩子,倒是塌得下心来,”把阿念想留任的事同丈夫说了,“咱们都想一处去了。我听巡抚太太说,巡抚大人私下都说阿念官儿做得用心,今年考评必是上等的。咱们子衿说,阿念也想继续留任,不急着升官儿,说一任三年时间有些短,治理县城也看不出大成绩来,要再留一任。”

何恭点点头,“这也好。沙河县这才刚开个头儿,要是现在离了沙河县,未免可惜。”

“这些我不懂,只要咱们一家子都在一处,我就觉着欢喜。”说着,沈氏不禁感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