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中元节祭祀是大事,何恭果然中元节前回家,何老娘瞧着儿子呵呵笑,“黑了,也瘦了。”唉,念书辛苦啊。心里已盘算着叫周婆子做好汤水给儿子补身子。

沈氏笑,“我看倒是结实了。”

何恭笑,“在山里上山下山的,不结实也难。阿洛也与我一道回来了。”

何老娘道,“是该回来,拜一拜祖宗,好叫祖宗地下保佑。”

何恭见小儿子又长大了许多,喜欢的很,抱过来道,“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模样,俊哥儿还认识爹爹不”自然是不认得的,俊哥儿在何老娘榻上爬的正欢实,突然给人抄起来抱怀里,挥着小拳头就给了他老子一拳。何恭哈哈大笑。

何子衿嘴快地,“爹,青城山上啥样,跟我们说说呗。你平日都吃什么住在什么地方见着薛大儒没薛大儒和气不”

何恭笑,“问得我头晕。”

何恭出门的经验虽少,应对家里孩子们的经验却不少,此时却是不肯说的,待傍晚阿冽阿念回来,连带着冯灿几人也过来问候何恭,何恭方讲起青城山的经历。他性子温文,不似其母,一样经历恨不能讲上百遍,何恭只愿费一回口水。

总的来说,这次去青城山还是很顺利的,何恭以前便与薛大儒打过交道,虽不大熟悉,也是见过的。这次又有何洛代为引荐,故此行程颇是顺利。何洛打算中元节后就在家中苦读,待八月初与何恭一道去州府应试。

中元节前,何恭先去代小舅子祭了回岳家祖宗,到了正日子又带着儿子去祭自家祖宗。沈氏也闲不下来,家里的琐事就交给何子衿三姑娘两个,她与何老娘一面看孩子,一面商量着给丈夫打点去州府秋闱的东西。

陈志也是要去秋闱的,早与陈姑丈说好了,到时就搭陈家的马车一道去。陈姑丈是个豪爽的,一并连住的地方都给安排好了,待何恭等人去了府城,陈姑丈还特意过来何家说话儿,不为别的,就是他老人家听说蜀王府来取花儿了,过来帮着应酬reads;。来的还是那位眉眼可亲的小罗管事,小罗管事还带了花匠一并前来,何子衿先把养花儿的注意事项同花匠说了,怕花匠记性不好,又给了花匠一本册子,道,“该注意的事儿,都在上头了,您伺候花儿的年头儿比我都大,因这花儿想来王府有用处,我就杞人忧天,多此一举的又写了一份儿。”

花匠忙道,“姑娘如此细心,有您这册子,我谢您还来不及,焉能不识好歹。”

何子衿抿嘴一笑,何家想请罗管事留饭,奈何罗管事虽瞧着可亲,却是公事公办不扰民的好管事,付了余下款项,便带着花儿告辞了。

罗管事刚走,陈姑丈闻迅而来,四下打量没见人,笑嘻嘻的同何老娘道,“听说他舅母家有贵客,看来我是来晚了。”

何老娘给孙子擦擦流出来的口水,笑,“真是不巧,刚走。”

陈姑丈长叹,该早些知会何家的。何老娘道,“就是王府管事,看急的这样,有啥可急的,人家来买花儿的,难不成你还认得王府管事”何老娘还是为她家丫头片子种的花儿销路广而自豪滴。

余嬷嬷端来茶水,陈姑丈接了喝半盏,道,“跟你也说不通,子衿丫头可在,唉,我得开解开解她。”

何老娘险直接把陈姑丈呸出去,切,跟老娘还说不通老娘啥子不懂

何子衿正和三姑娘在东厢说话,听丸子过来说陈姑丈来了要见她,三姑娘对陈家人素无好感,何子衿便自己去了。

何子衿是个笑面虎脾气,跟谁都笑呵呵地,行了礼打声招呼,“唉哟喂,姑祖父贵足踏践地,您老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来”

陈姑丈一向觉着何家人有点儿愚,通俗说法儿就是有点儿小笨,他老人家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何子衿啦。陈姑丈笑,“我这不是听说你出了大名儿,连王府都来买你的花儿,过来瞧瞧么。”说着叹口气,“可惜来得迟了,王府管事已经走啦。”

陈姑丈也不喝茶了,语重心长的对何子衿道,“子衿丫头呀,不是我说你,平日里挺灵光的,怎么这回倒笨了这生意呀,你要只管做生意,不做人情,你这生意哪里能做大呢。人家来一趟,好歹你家得收拾一席好酒好菜才对吧。”怎么就叫人走了呢,唉,他来迟啦~

何子衿道,“家里我爹去赶考了,阿念阿冽去上学,就是邻居冯大伯也去了铺子打理生意,我也想留人管事吃饭,可怎么留哩。要是知道姑祖父你在家,我早请你过来陪客了。”

陈姑丈一乐,“也怪我,没提前知会你。唉哟,这可是你的大体面,子衿啊,你的运道来啦”

“我能有什么运道无非是种两盆花儿赚几个辛苦钱儿,倒是姑祖父你,我看,姑祖父的运道来啦。”天底下没有陈姑丈钻营不到的,这老家伙定是想借机会搭上王府管事的路子。心知陈姑丈的用意,何子衿先道,“我给姑祖父指条明路如何”

陈姑丈一听,嘿,这小丫头竟要指点我笑道,“说说看。”

“我听说胡家三太太的娘家兄长是蜀王府的属官来着,姑祖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