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在寝殿里吐出来。

她忙拿起茶水猛地灌了几口,不能在这个时候,宋骁还在外头,绝不能让他发现。

念善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她无法忽视,这里隐约会有些胀痛。

即便真的那夜让她有孕,这也才一个多月。宋骁给她的时限是两个月,她还有机会。

小姑姑就算猜到什么,也只是猜测。

她知道小姑姑在意的不是她跟自己的丈夫有染,而是心疼她的人生毁了,心疼是因为进宫来陪伴自己,才让这件事发生!

这样的愧疚不是逼小姑姑速死么!

念善眼底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这个孩子不能留。

宋骁见江皇后迎出来还有些奇怪。

“妾身躺着久了,也想出来透透气。”江皇后解释道。

在帘子放下的一瞬间,他隐约瞧见软榻上似乎有人。

能在皇后寝殿安心睡着的,也只有江念善了。

“朕这两日事情多,没来看你。”宋骁收回心思,亲自扶着江皇后坐下,温声道:“看着你精神好些了。”

江皇后点点头,微微笑道:“劳皇上惦念,妾身着实愧疚。这些日子善善始终陪着妾身,妾身好多了,她倒是累瘦了一圈。”

宋骁头一个反应便是江念善故意折腾,才要皱眉时,便对上江皇后的目光。

他只得道:“五姑娘有功,皇后尽可多些赏赐。”

即便想要骗病中的皇后,他也断说不出“赐婚”二字。

江皇后含笑应了,似乎并未察觉出异样来。

宋骁难得有了几分局促,他清了清嗓子道:“过两日京郊练兵,朕会亲自去看,要离宫几日。”

等交代完,宋骁借口政务繁忙,并没有多留。

江皇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帘外许久。

“本宫累了。”江皇后扶着兰心的手,慢慢的坐下。“告诉李太医,先前那副安神的方子很好,让他再煎些送来。”

兰心忍着泪,答应着离开。

他的心思念善不敢猜,只怕并未采纳她的提议。

念善只感觉心里一阵阵发凉,帝王心术如海深沉,她自以为是的牺牲终究还是僭越了。

“姑娘?”银星扶住了她,看到自家姑娘眼底竟隐隐透着绝望,不由心中焦急。

念善缓了会儿神,仍有由银星扶着坐在了床上。

“药快要凉了罢。”已经散去热气的汤药愈发苦涩,念善却没有什么犹豫,几乎是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不会的,哪里就有那么巧?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仅是那一夜而已,回来后她又彻彻底底的沐浴了,不会有意外出现,那汤药喝不喝无所谓。

尽管如此自我安慰,念善还是忍不住想要寻些药备着。

可御药房有个风吹草动,宋骁是一定会知道。她也不可能告知小姑姑,求得小姑姑的帮助……

唯有回侯府时,她才能找到机会。

可宋骁会放她回去么?

念善躺在床上,盯着帐顶默默出神。

“姑娘,奴婢打探过了。皇上是先给皇后娘娘带了补品来,听说您也病了,这才命人又送了一份来。”意溪被念善派去打探这些补品的来源,若是宋骁单独赏赐就太扎眼了。

听她如此说,念善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不愧是自小长于宫闱的皇子,办事自是滴水不漏,端得看他想不想周全。

他果然瞒住了小姑姑,或许自己该庆幸他顾念了夫妻情分。

那自己呢,他预备怎么处置?

念善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却比哭还难过。

昭阳宫。

这些日子皇后病情反复,宋骁又将三妃每日的请安改为三日一次。

即便不去皇后宫中,柔妃和慧妃帮着张贵妃料理宫务,也每日都来坐坐。

“你们知道那件事罢?”慧妃才坐定,等素绢带着宫人们奉上了茶点,便迫不及待的道:“那日苏贵人惹怒了皇上,皇上竟冒雨从清仪宫离开。”

张贵妃和柔妃自然也听说了,都是各自心里有数,不似她这般张扬。

“苏氏素日里是个知情识趣的,皇上也夸过她勤谨恭顺。”张贵妃微微蹙了眉道:“不知怎么的竟在御前失仪了。”

听到她这敷衍的话,慧妃在心里不屑的笑了笑,她在宫中的人脉比自己广,此时却佯作不知。

“妾身听说,那夜苏贵人宫里的酒有问题。”慧妃故作神秘的道:“你们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因为端王余孽的事正烦心着,她这是正撞上了。”

宋骁至今膝下空虚,若是宫妃用些助兴的香料,他是默许的。

怪就怪苏贵人没找对时机邀宠。

柔妃和张贵妃闻言,俱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若皇上喝了酒才察觉到,这药性总得发散罢?

“那日服侍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