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爻怔怔地盯着证件照片上的那张脸,震惊得无以复加。而饕餮在瞥了眼姜爻手中的证件后,嘴角一勾,脸上浮现出了不知是嘲讽还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呵呵,这下有意思了。”

饕餮双手往口袋一插,看好戏似的瞧着姜爻那副铁青的脸色,像是在“欣赏”着他的反应;而姜爻则完全没心思理会饕餮的挖苦,此时的他脑海中已是一团乱麻,先前经历的种种记忆与眼前照片上这名长发男子的脸交织在一起,将他顿时拖入困惑与茫然的泥沼之中。

肥腻的大脸,油腻的长发,痞子似的表情,照片中的男子毫无疑问,正是先前相识于陈家宅院,后又把姜爻从村里救出来的吴老六。

“‘吴迪’……没错,在陈家时吴老六的确有说过他的本名,这张身份证的确是他……”

姜爻看着证件上的姓名,又脸色复杂地将视线移向了地上那具干尸,既然钱包是被揣在这具干尸衣袋里的,那也就是说,这具干尸的本体就是吴老六本人?

姜爻忍着不适,再次细细观察起了干尸的样貌。虽然干尸的头发已经被风吹落得所剩无几,但还是能看出似乎是长发;而那张被皱巴巴皮肤包裹的脸虽然已经干瘪得不行,但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姜爻越看越觉得像吴老六,更不用说尸体身上那套明显适合矮胖体型的宽松服装。

不过即便如此,姜爻心头依然有疑惑挥之不去。

“可是……我前不久才和吴老六分开,而且那时的他还穿着伪装的长右卫队的衣服,完全不是这种打扮……”姜爻眉头紧锁,困惑不已。“难不成他与我分开后换了衣服?不对……就算换了衣服,以当时他的位置,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

“呵,想那么复杂干嘛,地上的这个倒霉蛋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是我们之前在陈家遇到的那个叫‘吴老六’的家伙。”饕餮轻笑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干尸,说道。“从尸体上散发的‘死气’来看,这家伙起码死了一个月以上了。”

“一个月以上?”姜爻一愣,忽然想起了之前吴老六曾和自己摊牌过,一个多月前是他和一名同伴一起把那无头活尸给放出的。据他所说,当时那名朋友当场丧命,而吴老六本人则逃出生天,从眼前的现状和尸体死亡的时间来看,似乎一切都对上了。

“先前吴老六曾告诉过我,一个多月前他和一个同伴曾来到这里挖坟找妖蛊卖钱,却误开了朱砂镇邪棺放出了无头活尸,导致那同伴命丧当场。”姜爻看了眼散落在周边的道具碎片,分析道。“我猜这具干尸很可能就是吴老六口中的‘同伴’,如果他们是朋友的话,那么吴老六的钱包在这具尸体衣袋里也能说得过去。”

“哦?你真的确定你脚下的那具尸体,是所谓的‘吴老六同伴’?”

饕餮质疑的话语再次从边上飘来,姜爻抬起头,却看到对方正转身走向那口诡异的朱砂镇邪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呵呵,如果你那边的是‘吴老六同伴’的尸体,那么棺材边上的这具,又是谁的尸体呢?”

饕餮说着,抬脚踢开了棺材旁倒落的棺盖,只见又一具干尸赫然出现在棺盖之下,狰狞的样态与之前那具干尸如出一辙,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惊恐绝望的表情,显然此人也是被瞬间吸干精气而亡的。

“还真是……!”姜爻连忙跑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着棺材边上的那具干尸,发现此人的皮肤相对偏黑,但是衣服的新旧程度与先前那具基本一致,看上去两人似乎是同一时间糟的难。

“竟然有两具尸体?这、这太奇怪了,难不成当初和吴老六一起开棺的同伙有两个?可是……当初吴老六明明说他们才两个人啊……”姜爻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疑惑,刚刚快要厘通顺的思路顿时又陷入了死胡同。

“呵呵,难道你就没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吗?”饕餮看了眼姜爻迷茫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似乎话中有话。

“另一种可能?”姜爻抬起头,没明白饕餮话中所指。

“如果说当初打开这朱砂镇邪棺的,就只有吴老六和他那个同伙两人的话,那么再怎么说现场都不可能出现第三人的尸体,而且还是同一时间,以同一种方式暴毙身亡的。”饕餮冷眼瞧着地上的干尸,淡漠地说道。

“假设这口棺材边上的这具干尸才是当初和吴老六一起开棺的同伙,那么推论下来,之前我们看到的另一具干尸的身份,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最先找到的那具干尸……其实是……!?”惊人的结论令姜爻脸色大变,他再次回过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身后不远处的那具干尸,心中震颤不已。

“难不成……那具尸体才是真正的吴老六!?”

“没错。”饕餮平静地说道。“从尸体残骸的外形,衣着,还有留下的遗物来看,这种可能性相当高。”

“可是,如果说躺在这里的才是真正的吴老六……那么之前和我们接触的那个人……又是谁!?”姜爻面色惨白,接连反转的事态让他的心中一团乱麻。

“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