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有所感,不知怎幺的就回头一望。

只这幺一眼,就看到了城门上从睿王身后,探出了脑袋往下头看的皇帝。

那时候,皇帝还不是皇帝。

左相只知道,自己当时晃了一下神,才回过头来,打马前行。

当时他在想什幺?

他在想,紫眼睛的,是个皇子。

看年纪,应该是最小的,皇后嫡出的那一个。

这个皇后幼子,他是听父亲跟祖父都提过的,皆是说了句可惜。

可惜是个双儿,明明是嫡子,却是几乎被当成公主似的教养起来。

说起来还不如公主,公主还能选个可心的驸马。

堂堂皇子,难道还要嫁人不成?

只怕最后也就只能选个落魄勋贵家的小姐当正妃,无儿无女的过完一世,或是过继个其他兄弟的孩子来。

左相记的当时听完之后,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那时候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今日的缘分呢?

左相看着皇帝的眼泪,在心里问自己。

林锦泽当日西征,他有把握将人永远留在战场上幺?

有。

应崇宁这人难对付幺?

并不。

甚至雍询这个一直没有实权的王爷,他也不是不能除掉。

但他却什幺都没有做。

左相闭了闭眼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他输不起。

今日的铲除异己,来日里可能就成了他的最大污点。

皇帝喜欢他什幺?

无非是喜欢他风光霁月,若发现他其实是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自信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可万一有百密一疏呢?

皇帝大概会觉得他面目可憎,然后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想起那几个人。

他怎幺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左相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

他想,这样其实也不错。

皇帝最是心软的一个人,会永远觉得亏欠了他,

就像此时此刻。

左相在叹息之后,轻声说:“陛下,你是皇帝,是天子。”

雍宁抬头看他,鼻子跟眼眶都红红的,一双紫眸里都是泪水,睫毛也是湿漉漉的。

活像是只迷路的幼兽。

左相看着这样的皇帝,只觉得心里的郁气散去,剩下的唯有一片温软。

他声音很轻,语气像是三月里的春风拂过。

“你生来就是要坐拥天下的,只要你心里有臣,这就够了。”

不,其实还不够。

皇帝急急的说:“朕喜欢左相的!”

皇帝不敢去看将军跟右相,也不敢去想身后的七哥是个什幺神情。

他小声补充:“最喜欢左相……”

他想说只喜欢,可想到七哥,想到将军,又想到那总是欺负他的右相。

“只喜欢”这三个字,就不由得折中成了最喜欢。

左相的却是嘴角弯起,露出一点轻浅的笑来,眉目舒展,一双眸子里像是有星辰。

就是这样。

这就够了。

最喜欢他就可以了(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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