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娑怔了怔,恭敬应是,深深地看一眼瑶英,退了出去,走下台阶前,回头看一眼禅室。

瑶英仍然立在门边,手指攥着他为她披上的白袍,眼睫忽闪,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

昙摩罗伽朝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瑶英抬头仰视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缘觉放下毡帘,金色卷草纹浮动流淌,隔绝了毕娑的视线。

毕娑脸上神情复杂,出了一会儿神,快步离开。

毡帘落下,禅室里陷入一片幽暗,冷香细细。

昙摩罗伽朝瑶英走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静夜里的一抹月华,深邃沉静,温和清冷,不会太咄咄逼人,但却隐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仿佛能洞穿她的所有心思,一直看到她心底最深处。

这样的昙摩罗伽让瑶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望着他,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昙摩罗伽垂眸看她,视线掠过她散乱的发鬓。

她爱漂亮,在雪山上还不忘对着冰面照照容颜,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假如她没有流落至这万里之遥的域外,应当是个有亲人相伴、无忧无虑的小娘子。

“有没有受伤?”他轻声问。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瑶英马上觉得肩膀颈间隐隐作痛,刚才近卫追了上来,攥住她的肩膀,拖拽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

昙摩罗伽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下巴一点,示意她坐到案边去。

他恢复温和,瑶英放松下来,走到长案边,盘腿坐下,好奇地扫一眼案上的经卷,看字迹是他手抄的。

昙摩罗伽站在她身后,俯身。

一阵夹杂着冷香的气息靠近,瑶英一愣,随即意识到他是在看自己颈间的伤痕,低下头,拢起披散的发辫。

“是不是抓破了?”

瑶英看不到自己的后颈,扭头问昙摩罗伽,双眸清亮,眼神满是信赖,是一种类似对长辈的亲近和敬慕。

旁人看他时,目光里有爱戴,敬仰,狂热,崇敬。

她的注目不像其他人那么狂热,似有一丝旁人没有的,他也说不出来的东西。

昙摩罗伽嗯一声,看着瑶英的后颈。

雪白的肌肤上几道青紫指印,肤如凝脂,指印看去触目惊心,从颈间一直延伸进衣襟里,可以想见她曾被粗暴地扼住颈间拖行。

昙摩罗伽转身走开,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只鎏金蚌盒回来,放在案上。

瑶英谢过他,拿起蚌盒,把发辫拢到一边,扭头想给自己擦药,费了半天劲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抹对位子,颈间火辣辣的,时不时嘶的一声,疼得吸气。

半晌后,身边一道清风扫过。

昙摩罗伽坐到她身旁,袈裟袖摆一扫,接过她手里的蚌盒,俯身,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解开她的白袍。

瑶英诧异地抬起头,脖子一扭,疼得哎哟了一声。

“别动。”

昙摩罗伽轻声道,解下瑶英身上的白袍扔到一边(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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