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炼狱

“列兵,别犯傻了。”

哈特曼·保罗把格拉斯从坐的地方叫了起来。

医疗兵万尼斯蹲在残墙根下,探着身子照看卧在地上的机枪手内克,旁边是已经打开了的医疗包。

哈特曼走过去,看了一眼。

“咋样?”

“内克现在的状况走不了。”

医疗兵摇了摇头,带着遗憾说到,

“这不是战地止血包能应付的伤势,我觉着他挺不过来。”

通讯员伊皮鲁斯用他的手抹了把脸后,将目光移向了一边,小声道: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哈特曼轻叹一声,内克是一个勇士,他在战友都阵亡的情况下,一个人抱着重机枪四处支援,阵地能够挺下来他是最主要的原因。

“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团长。”

医疗兵的话带着某种残酷的隐喻,哈特曼立刻便意识到了。

“我……哦,王座呀,我现在是这儿的头儿了,不是吗?估计这活只能由我来干。”

他朝内克走去,机枪手很勉强的活着,内脏已经被一长块残片刺穿了,气息微薄,面色惨白。

哈特曼看着对方,摇着头。

“内克,我真的无能为力,实在抱歉,医疗兵已经尽力了,可是……”

“我知道。”

机枪手满是鲜血和尘埃的脸上挤出一缕难看的笑容。

内心异常挣扎的哈特曼,低下头祈祷了片刻,然后拔出了手枪。

“这是皇帝的仁慈。”

说完,他就一枪射穿了内克的脑袋。

“你不能这样做!”

一直坐在地上休息的炮手听到枪声,立刻转过头,看到哈特曼射杀内克后,立即大声抗议到,并从坐着的那颗倒下的树旁一跃而起。

哈特曼看了一小会儿地上的内克,然后从对方身边走开了。

“已经做完了,而且,我的确有权这样做,众所周知,条例上就是那么规定的——如果有人受伤无法继续,那么提前结束他的痛苦是一种仁慈,又或者当一个人的状况会危急身边其他同志安全的时候,高级军官就有权执行皇帝的仁慈。”

“就算是这样……”

炮手刚想开腔,鲁能特就已经把一只大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炮手随即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因为这点儿事就大呼小叫会把绿皮引来的,小子。”

鲁能特平静的说着。

“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而现在我们不想为此平添烦恼,你懂我的意思吗?“

炮手点了点头,虽然他看起来依然是一副很厌恶的样子,但显然他已经领会了那个大块头的意思。

团里有传言说鲁能特曾是个名噪一时的帮派份子,或者至少也是某个帮派大亨的得力干将,那种会为了钱打碎别人膝盖,甚至下手更狠的人。

在那一刻,他是相信的。

“我叫西瓦里,炮手,二等“

哈特曼·保罗看了他一眼。

“你现在只是一个列兵了,在你找到下一门炮之前,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所有人,赶快分配好装备,我们马上就走。”

哈特曼看了一眼内克的尸体,弯腰取下对方的狗牌,低声道:

“我带你们回家。”

之后他们便基本没有说什么话,在简单收集了一下物资后以及阵亡者狗牌后,便出发前往指定的撤退地点。

离开阵地后,他们进入了一片居民区,街道上堵满了散落在地上的残骸,不过他们没有在其间发现任何路障或是火力点。

“真是一片狼藉。”

众人放慢了速度,绕开一些被某些重武器击毁的车辆残骸,它们看起来都是些民用车,上面的薄金属板就像是口粮外包装袋一样被撕裂开来。

哈特曼尽量不去仔细查看车内的惨状,因为无论是谁待在这些车里,他们死后烧焦的骨头应该都彻底纠缠在了一起,估计要请来高级的验尸官才能辨别出它们最初来自哪一具尸体。

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恐怕只有帝皇才知道他们是谁,而且可能也只有祂老人家才会关心这样的事。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发现幸存者的迹象,尽管如此哈特曼还是希望绿皮已经放弃了这里。

一路走来,

到处都躺满了尸体,大部分是人类,什么年龄和性别的都有,显然在他们试图逃跑时,被子弹击中或是被锋利的近战武器砍成了肉酱。

也有为了掩护平民撤退而阵亡的士兵。

然而情况并非是一边倒,周围也躺着不少绿皮的尸体,还有一些屁精——对于交战区还有这么多平民这件事,哈特曼没什么可说的,巢都所剩的安全区域越来越小,粮食和水逐渐成为巨大的问题

,因此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够得到避难收容。

“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