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空战(上)

“长官,战机起飞前最后一次检修已完成。”

马赛尔·艾伯特没有回答人类仆从,那人说话的形式和内容他早已烂熟于胸。

他一直在紧盯着停放在面前停机坪的机器,被抛光得锃亮的金属外壳在洞穴机库闪动的红光中熠熠生辉,带血滴的天使之翼标志喷涂在机翼和和尾翼上。

“为所珍视之人,吾等秉荣耀而死。”

艾伯特低声吟诵,他的战机引擎开始亮起,四周的空气开始歌唱。

“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一个机仆拔掉连接在战机后部的线缆,身穿紫铜色长袍的技术神甫围绕战机踱步,黄铜手指轻弹圣油。

一位熟练的地勤尾随在技术神甫后面,将武器的临时堵板收起,关闭各处打开的检查面板。

马赛尔·艾伯特慢慢走向战机,跨进驾驶舱,动力甲背部的接口与战机的系统连接起来。

战机已经完全苏醒,他感觉到神经连接的过程正在刺痛他的脊柱。

肌肉和骨骼的痛感就像钢铁,武器和肉体被强行糅合在一起,战机澎湃的动力化作推背感,他喘了口气,感觉像是完整了。

他所驾驶的是一艘剑尾截击机,这是一种大远征时代阿斯塔特军团所使用的常规飞行载具。

和其他战斗机不同,尾剑的驾驶员并非凡人,而是阿斯塔特。

剑尾能够在大气内和太空中飞行,装备两门双联激光炮和一组导弹发射器,她的火力与速度使她成为了一个非常致命的对手。

不过,剑尾的设计很复杂,且航程有限,所以相比阿斯塔特军团,机械修会并不看好她们,而后者更喜欢更大的愤怒战机。

因此,在大远征结束前夕,除了黑暗天使和极限战士外,几乎所有军团的剑尾都从前线退役,但之后因为叛乱的威胁,许多军团被迫将她们重新送入战场。

二次建军后,这个老兵最终消失在阿斯塔特们的军械库中。

但泪之母号的机库里一直保留着一支剑尾编队。

漫长的作战中,这个编队逐渐产生了损耗,而由于剑尾复杂的结构,意味着它一旦在战场上受损,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只能拆解下可用的零件。

时至今日,机库中只剩下一架可以作战的剑尾截击机。

马赛尔·艾伯特也是战团内部仅存的尾剑驾驶员,距离他从导师手上接过这个历经万年的老兵,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

他已经某种意义上和它融为了一体。

它和马赛尔·艾伯特一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独特的名字——夜灵。

这个名字出自巴尔民间一段忧郁的诗句,正如它所经历的那样。

但现在,它还多了一个身份——巴尔之光中队的领机。

马赛尔·艾伯特解开锁在腿部的头盔,戴好在头上,随后顶部的座舱盖缓缓合拢。

黄色灯光开始在机库洞穴中闪烁,尖厉的警笛声加入战机引擎奏响的合唱中。

他闭上眼睛,三十年前就已经更换的右边银色义眼中,粗糙的绿色线条开始展现。

随后他睁开眼睛,绿色的投影和现实世界交织在一起,表示状态的符文在他座舱系统中闪动。

很多人都把阿斯塔特比作骑士,但在马赛尔·艾伯特看来这是一种无知,也是一种盲信。

大叛乱后的漫长时间,让人们已经遗忘的阿斯塔特的本质——他们其实是高度专业化的士兵,舞刀弄剑只是他们战争艺术的一小部分。

在过去,他们都是驾驭战争机器的大师,乘坐着各种钢铁猛兽在战场上驰骋。

但自从二次建军后,这样的场景便已是十分罕见了。

“所有飞行单位。”

他通过通讯频道呼叫。

“飞行准备完毕,倒计时,小伙子们。”

数字在视野边缘循环,外部防爆门打开,金属屏障降入地面,红光脉冲在远方的黑暗中若隐若现。

马赛尔·艾伯特加大推力,夜灵开始升空。

停机坪的另一边,6台战争机器也依次升空,一半是闪电,一般是狂怒,所有的战机都是明黄色。

这是一个飞行中队的全体出动,但仅仅是数量上足够而已。

敌人数量比他们更多。

“航向,76-2-2,待命,”

“这算是一个阴郁的晚上吗,长官?”

他的僚机向他打了个非正式的招呼,但艾伯特没有理会,虽然他隐在阴影中的嘴唇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确定任务模式。”

艾伯特向飞行塔台呼叫。

“指挥部,这里巴尔之光中队,等待出击允许。”

静电噪声响了一会,正在减少的倒计时度数急速往零下降。

“巴尔之光中队,允许出击。”

一个军官的声音传来,这名男子将跟踪艾伯特的飞行数据,将其与舰队周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