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人会被千山暮雪团的歌舞陶醉,剑州人其实更惨,正如岳小婵之前和薛牧说过的,罗千雪的第一首歌,江湖路遇,生死一瞬的场面,更符合剑州风情。

场中连带问剑弟子和外围宾客在内,全都陷入了痴狂,而问剑高层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种无害媚功,说实话也不想阻止,因为连他们都被词曲意境带得回忆起了很多往昔,很想继续听下去,那一生的浮光掠影,就在歌舞之中一幅幅地重新展现。

有耆宿老者怅然叹息。

连玄天宗问天道人数十年的道行,都禁不住默然追忆。

莫雪心看着场中歌舞,更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旁边薛牧再撩拨她都没有半句回应了。

在千山暮雪团令万众沉醉的表演之中,宗主继位大典令人回味无穷地圆满落幕。

再也没有人说问剑宗的大典寒酸了,不但如此,反而有不少人找上薛牧,意思是下次我们办什么大典的话,能不能让你家团队去表演一次?价格好说。

可想而知,今后或许会成一种风气,请不到这种顶尖演出的才是寒酸没面子的行为。那么薛牧手头握着琴仙子和千山暮雪团,将来的优势……

很多人往这里一想,都摇头不语,星月宗也不耀武,弹个琴唱个歌怎么就从人人喊打变成人人追捧的感觉了,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

傍晚大广场上摆满了酒席,一路延伸到聚剑堂里,各类美酒佳肴不要钱似的流水般端上来,看得出问剑宗为了最后一场面子下足了本钱。

理论上一切完成,可薛牧知道很多事才刚刚开始。

毕竟在大典当场,场合不对,叶庭升等人挑时机发个难已经很不容易。而当典礼结束之后,麻烦才会纷至沓来,毕竟问剑宗的问题根本上就没解决。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麻烦是冲着他来的。

正当他在聚剑堂的专座案几上和岳小婵你一口我一口大快朵颐时,便有数名问剑宗内门精英弟子大步向他走来,齐齐拱手行礼:“问剑门下邱剑申、陆剑一、李剑山见过薛总管。”

话说得有礼有节的,可表情个个冰寒刺骨。整个聚剑堂的喧嚣谈笑之声都安静了一下,人人带着看好戏的目光看薛牧。

说实话无论和薛牧是什么关系,人们也都很想看见薛牧吃瘪一两次的,就算大家合作,受益良多,可薛牧往往都会是更赚的那一个,一天到晚成竹在胸的鸟样看了太来气。

比如元钟就这么认为,当然这在面上不好说,看他被人挑战,心里暗爽无比。

慕剑璃拍案而起:“薛牧乃我宗贵客,你们退下!”

那邱剑申看着慕剑璃,眼里都是狂热的光,深深行礼表示尊敬,可口中依然道:“各宗聚宴之时,挑战博戏,历来是各家传统余兴。我等不才,想请星月总管赐教几招,请宗主许可。”

岳小婵笑嘻嘻地附耳道:“你帮了她那么多,她家弟子不知道哇。”

薛牧也附耳回应:“便是知道也一样的,难道还送上美好的祝福啊?这几个还算男人了,只是蠢了点,这样挑战就算落了我的面子,岂不是让剑璃以后给他们穿小鞋?”

岳小婵笑道:“妒火中烧,顾不上咯。”

那边慕剑璃也有些不知道怎么阻止这种传统余兴,只得怒道:“薛总管运筹帷幄,以智胜千里,岂是陪你们席间博戏的?”

薛牧立刻笑道:“这几位小兄弟,我们下棋吧?”

“谁要下棋?”邱剑申道:“男儿当提三尺剑,扫天下不平,探武道真谛,薛总管是不敢应战?”

“不会下棋,当然只能做一把剑。”薛牧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又笑道:“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天公地道。要挑战薛某,贵宗大约该上慕宗主。或者我和慕宗主私下战一场,回头告诉你们结果?”

“噗……”大殿内笑喷了好几个人,慕剑璃无奈抚额,那几个问剑宗弟子脸都憋成了猪肝色,怒道:“薛总管可不是星月宗主!”

岳小婵在旁边懒懒地接口:“我说他是,谁有意见?”

几个人都哽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倒是薛牧自己道:“就算不是吧,要找对应的,贵宗也该上蔺老宗主才是。嗯……蔺老宗主要挑战薛某,薛某接了。”

听着薛牧故意咬重的“挑战”字样,蔺无涯面无表情。他能出马一剑挑了薛牧当然高兴,可他镇压一世的骄傲,当着这么多宗主们的面,对个照心期的弱鸡发起“挑战”?你怎么不去对婴儿发起挑战呢?不怕被天下人笑死。这跟自省己身笑对荣辱可没关系,这是武者最基本的尊严和骄傲。

于是淡淡回应:“你我就不用比了,没得被人笑话。薛总管若有闲暇,陪小辈们玩玩便是。”

薛牧笑道:“既然蔺老宗主这么说了,那我们各自派门下玩玩吧。小婵,去领教这位邱兄几招?”

岳小婵离席而出,笑嘻嘻地拱手道:“星月门下岳小婵,愿与邱兄一战。”

好几位宗主都在摇头叹气,元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