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一片欣欣向荣的同时,薛牧在鹭州的规划也已经基本完成。

《鹭州旬报》首刊发行,好评如潮,数个连载故事加上近期趣闻的结合模式,彻底填补上了此世茶余饭后的一项空白,发行量虽然比不上当初人手一份论武实况日报需求,却也几乎算是覆盖了鹭州。

在文宣方面的獠牙未露之时,首先能看见的是恐怖的经济效益。六扇门鹭州分舵的腰包瞬间鼓胀,周捕头在家胸膛好像也挺了不少,听说已经从跪蚂蚁改成了别的什么……旬报收益是六扇门和星月宗五五分成,六扇门富了,星月宗自然也富了。

若在加上天香楼收益和硬笔销售,此刻星月宗鹭州分舵富得流油,几乎可以和灵州根据地相比了。

让薛牧振奋的是,这个世界的天才一点就通,很多模式根本不需要自己出主意,别人想得不比他慢。比如养好伤的濮翔,离开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薛牧:“这旬报,可参照当时总管给天香楼做宣传的旧例,放开一个区块售卖广告位。这才是最可怕的财源,比旬报销售本身更是钱途无尽。”

这确实是薛牧备好的后着,可他还没开始做,别人就先想到了。可见很多事情无非只是需要一个启迪,自己跨越的见识慢慢的很可能会被人们慢慢追上来的。

“你心情无碍?不怕女人了?”

“不行,看见女人还是嫌恶。”濮翔叹气道:“烈阳劝我,说人生一世总该有些上得了台面的理想,为之而奋斗,才不枉男儿在世上走一遭。如今我既然没了女色念想,倒是觉得总管此前给我画的大饼很有意义。”

“嗯?哪个大饼?”

“让我的银庄遍布天下,让朝廷都得看我的货币过日子,让皇帝老儿都得求我放贷。”

薛牧笑了起来:“早该如此。不过你可知……那天的事是我授意的?”

“知道。总管怕我有怨望?”

“自然。”

濮翔淡淡道:“其实总管真的不太像魔门。”

“怎么说?”

“炎阳宗只是个被薛宗主打残了的破宗门,以魔门强者为尊的惯例,我等生死本就尽在总管之手。若总管真是魔门心思,早在我勾搭卓师姐的当晚,我人头都落地了。”濮翔道:“但总管没有直接下手,虽是设局给我钻,却事先反复郑重提醒我不要过线,可知劝诫的本意多于惩处。若我能听劝,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是我自作孽,又能怨谁?所以连烈阳都说我活该。”

薛牧沉默片刻,回应道:“你可知我的理想?”

濮翔眯着眼睛:“愿闻其详。”

薛牧道:“我杀你容易,甚至逼反了风烈阳都算不了什么大事。但如此行事,将来呢?全靠铁腕杀伐?”

濮翔微微点头:“总管果然有一统魔门的野望。”顿了顿,又失笑道:“怪不得卓师姐说总管与我不同。”

“你都知道银庄需要天下通行才能有真正的价值,其他方面就更是了。若是靠星月宗一家,安称天下?”薛牧伸出手:“星月宗财政,交给你了。相信总有一天,你我都能实现理想。”

濮翔伸手搭上:“只要总管不怕我使坏。”

“我们本质是类似的人,认真说来,我比风烈阳更懂你的心思。”

濮翔笑了:“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正魔之巅,是总管试手魔门的第一步?”

“一项多方参与的活动,居中牵线搭桥组织调和的未必是领导者,但日后遇事,想要转变为领导者则比别人少了很多门槛。”薛牧淡淡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在意天下论武,却在乎正魔之巅。”

…………

时间一晃便是八月十五,从接近三个月前的劫道事件开始就在筹划的正魔之巅,终于迎来了正式对撞的一刻。

这是正道被强架上马的一场比武。以当初玉麟石磊慕剑璃深陷重围,以及大量参加天下论武的参赛武者命在旦夕的背景下,由薛牧以六扇门代表的名义转圜其中,约定让魔门参与天下论武,使魔门满意退去。

虽然后来改成了正魔之巅,魔门也足够满意。

此前魔门想参与天下论武,是对“政治地位”的诉求,不满这种盛事千年来都被正道把持,使正道越强,魔门的空间日渐被挤压得不成模样。

早年他们总是咬牙切齿,满怀怨念的要给天下论武搞破坏,很多年来,正道做天下论武的主办者需要应对的最大问题就是魔门的“恐怖袭击”,曾经有几届应对不力,也闹出过很大的伤亡事件。

嗯,比如上一届,薛清秋就在搞破坏,还杀了很多人。类似的事还不少,血手妖后之名可不是光靠寒江派灭门案就能震动天下的,星月魔门的坏名声也不是一朝一夕所养成。

但他们也是没办法。搞这种恐怖袭击,一是宣泄不满,二也是宣示力量。不做点大事宣示武力,在这信息落后的时代没多久就得被人遗忘,难道靠棒棒糖诱拐新人么……正道通过把持论武的方式层层织网,魔道也通过恐怖力量轰动天下,自能吸收魔道趋向者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