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作品当然是经典,但值得佩服的人是吴承恩是梁羽生,可不是他薛牧,他能利用这些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却没那么大脸去安然接受迷妹的崇拜。

他很明白,严格意义上萧轻芜粉的就不是他。

他的抄书也从来就不是为了以作品名世,更不是为了装逼的,而是为了引领世界风向的潜移默化,顺便起到一些诸如洗白之类的功效那就更好了。

可惜他的想法不能公然解释,根本解释不清,他才没蠢得自曝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呢。卓青青长期跟随,大约还能明白一部分他的心思,可萧轻芜是绝对无法理解的。在她眼里,这只能理解为是薛牧在自谦,或是在“拒绝表白”。

萧轻芜认真看了薛牧一眼,通红的俏脸也慢慢恢复正常,她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心思和表白有一定差异,如果薛牧顺着杆儿往上爬,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呢。如今薛牧的态度让她轻松了许多,再看他时,心中那种慌乱的砰砰跳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反倒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薛总管如此君子,怎么会写出那三篇那种文字”

卓青青忍不住掩嘴笑,这回轮到薛牧脸上憋得通红,半天才愤愤然憋出一句:“这丫头怎么比夤夜还不会聊天?好了好了我就是淫贼,你是不是想要我说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才开心?”

萧轻芜目光掠过一抹忧伤,低声道:“轻芜本就如同飘絮,也不知何日凋零。薛总管是轻芜敬佩之人,又有数番相救之恩,无以为报。若是若是真有意,任君施为便是,也算报答,又何必喊破喉咙。”

薛牧怔了怔,和卓青青面面相觑,这才知道为什么她对被软禁根本无所谓,被救出来也没个表示,跟他出海也是随便你,这妹子已经不仅仅是宅的问题了,而是有很浓的抑郁轻生倾向,心理有很严重的问题啊!

可怜医者难自医,学得一身医术,治不了自己的心病。

“我说”薛牧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有绝症?你师父都治不了的那种?”

萧轻芜摇头:“没有。”

“那你童年受过重大打击有了心理阴影?”

“没有。”

“那就见鬼了,你名门嫡传,医术超绝,长得又漂亮,人人称颂钦慕。不管物质还是精神,日子不要太好过,怎么会活得这么了无生趣的模样?连你的条件都抑郁,天下人还不排着队去跳河?”

薛牧始终表示对她无感,也是这个原因。天天一副林黛玉似的忧郁范儿,看到花落都能联想到自己挂了的那一天,人家林黛玉是真的有很多事情导致忧郁,你这么善感是干嘛呢?连你的条件都生无可恋,那人家普罗大众怎么活?还不就是活在温室里为赋新词强说愁,看着郭小四强行煽情都能仰望夜空泪流满面的,这种妹子他尿不到一壶,从来敬而远之。

“天下人”萧轻芜喃喃道:“本就是众生皆苦。”

薛牧没好气道:“你是药王谷,不是无咎寺。再说了,既知众生皆苦,还不悬壶济世,躲屋子里哭有意义吗?”

萧轻芜沉默良久,慢慢道:“普罗大众,百病缠身。天下武者,争斗伤人。轻芜自幼立志,济世悬壶,治病救人。可是随着医道越高,却越来越力不从心。我能救一人,救百人,救千人,却还有苍生亿万,如何解脱我救了一个人的时候,天下又有多少人死于刀剑,又有多少人病榻缠绵。”

薛牧默然。

萧轻芜深深吸了口气:“越见得多了,就越是绝望,总觉得世间永无宁日,药王谷所行杯水车薪,一生所学到底有什么意义于是我总觉惶然,越发退避,慢慢开始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我害怕见到患者,见到一个,就意味着还有千千万万个在我见不到的地方痛苦哀嚎。”

卓青青忍不住道:“萧姑娘你这想法不对啊,既知如此,更要走出去,多救一个是一个对吧,把自己关屋里有什么用啊。”

薛牧摆摆手:“她这是有了自我怀疑之心,渐渐演变成了心病。一旦心理成疾,道理就没意义了,否则人家医圣还能没你讲得多?”

卓青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萧轻芜抿了抿嘴,垂下脑袋:“轻芜也知自己懦弱,可是”

薛牧也皱眉沉吟,没想到这妹子的出发点居然有些女版鲁迅的味道,可惜没有鲁迅先生的奋进与勇气,相反产生了畏难逃避的情绪,才导致这个结局。当然此世具体情况不同,教她学鲁迅也没用,套不上,也学不了。

此世之人可不是麻木,相反是太好勇斗狠了,难道在本来就不重视文字的武道世界,你写文章传达和平之心?还不是被人当废纸擦屁股。薛牧自己都不敢这么玩,他搞出来的文首先还是以打斗为主才有人看的,要塞私货也得慢慢塞。何况萧轻芜都已经对医道本身产生了怀疑,写文章也不能取代医药治病,这是南辕北辙。

但话说回来了,如果这妹子的病根在这里,倒是让他改观了不少,这不是文青矫情,恰恰相反,是有大慈悲之心,只是可惜钻进了死胡同。

想到这里,他语气转柔,低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