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婵默默上前,柔和的真气形成护罩,将三人一起包裹起来,然后弯腰抱起夤夜,随着抱起的动作,夤夜浑身就已经被烘干,真气运用妙到毫巅。

薛牧偏着脑袋看她,笑了一下:“越来越厉害了。”

岳小婵不答,低头看着夤夜的小脸蛋,好半天才道:“你对我们真的很好。”

薛牧没好气道:“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事情没必要说的。”

“哼。”岳小婵撇撇嘴:“薛牧,你掉到我们师徒身边,真是一场奇怪的缘法。”

薛牧怔了一下。

却听岳小婵续道:“我们千年跋涉,所见的多是利用与防备,所闻的都是背叛与杀戮,男人们都是贪婪与色欲,腥臭扑鼻,我们只能信自己。在遇上你之前,恐怕师叔从来没有想过,会真的有一个人把她当成女儿来爱护,发自内心。其实当初夏侯荻的防备是有一定道理的……师叔这回受了伤,状态很不好,她已经濒临压不住了,一旦她彻底失控,必然是众生浩劫。可你的温暖让她蠢蠢欲动的负面情绪尽数被压了回去,直接复原。”

薛牧随手捏了捏夤夜的脸蛋:“这样的萌娃,要做魔头也做不成啊。”

“没有你的星月宗,是真正的魔门,不用怀疑。师叔肆虐众生,师父和我只会帮她。”岳小婵认真道:“但有了你,就有了不同……你的真诚相待,让我们填补了很多东西……所以师父深陷其中,所以师叔视你为父。至于我……”

薛牧心中一动:“你怎样?”

岳小婵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说完抱着夤夜转身离去,薛牧木然站在那里,气得要死。

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薛牧自问算是懂女人的,可还是真的很难摸清这种妖女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联系上下文,大体能够猜到一些。

她喜欢的是你的好,不是你的贪,便如对夤夜的真诚爱护,这就让她很喜欢。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什么都不要去多想,只要好好做自己,继续对大家好,我自己都会缠着你?

可细想之下,好像又包含了点别的意思,暂时看不明白。

薛牧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去想这些儿女话题,反正对她们好,这就是本心,根本没什么值得考虑的,难道还能对她们不好?想做也做不来啊。

西边一道流光划过,直透苍穹,薛牧转头看天,知道那是洞虚之战有了结果。

………

基本不出意外,即使是薛清秋来了,都还是没能留下潘寇之。

天香楼后院里,薛牧坐在夤夜的床边,将一片云阳叶搁在她额头,看着脉络闪烁,点点星光没入夤夜的额头。

薛清秋站在身边,轻声道:“潘寇之跑了。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战局拉到自己师弟们的阵势里,让师弟们的命挡了一刹,趁机飞遁。他拼着燃烧灵魂化为遁光,便是我也追不了,除非我也陪他自绝前途。”

薛牧站起身来,倚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夜色,良久才道:“洞虚难杀,早有所料,要是几个人埋伏就能杀,洞虚也不值钱了。能重伤于他,还让他失去提升的前景,已经足够,不必遗憾。”

薛清秋道:“可看你似有忧心?是怕将来潘寇之报复?”

“影翼潜伏在沂州已久,他身为此世最强刺客,把握时机的能力首屈一指,我怀疑潘寇之说不定要在自家宗门外再遭一劫,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运气。”薛牧道:“我一点都不担心潘寇之,即使是整个心意宗,死了七个入道,也是风雨飘摇,根本不足为患。”

“那你在忧虑什么?”

薛牧叹道:“这一场对局,其实对手并不高明,而我还是犯了很多错误。就连夤夜受伤,也得归咎于我的安排欠妥,太过想当然。”

“所以你是自责?”

“嗯……而且这件事并没有完全解开迷雾,药王谷俘虏一问三不知,全是林静芸和那个太监王公公对接,结果两个都死了,朝廷的黑手随之掩盖。我总觉得不像姬青原干的,若是他干的,一来我们应该会得到消息,二来皇帝能动用的力量也绝对不止这么点。这事不搞明白,总觉骨鲠在喉,因此有些忧虑。”

薛清秋轻抚他的面颊:“别太苛责自己,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若是没有你,想想如今的无咎寺、如今的星月宗,该是怎样?”

薛牧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想要鼎吗?”

薛清秋微微一震,点了点头。

薛牧笑了笑:“心意宗那个鼎,如今恐怕有人开始盯了,我们也该谋划一手,可别让人捡了便宜去。”

薛清秋道:“该怎么做?”

“先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心意宗再衰败也不是能轻易揉捏的。别人要啃这块硬骨头,先让他们啃着,我们积蓄实力,看准机会。”薛牧问道:“你合道情况如何?”

薛清秋摇摇头:“只隔一层,尚缺契机。”

薛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要不要双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