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几十步外,正有一群楚人,将一半醉之人围在中央,显然是在保护。

能在右军之中还有甲士保护的,即便不是大夫也是楚之公族,领队的墨者大喝一声,便让众人上前。

此时已入夜,夜袭之处的楚人首位不能相顾,不少人抱头鼠窜,扔下了兵器。

公孙泽也看出对方是个楚之贵族,眼见对方被护卫,心头却又转圜了许多君子的想法,高声道:“吾闻致师者,有三。或御靡旌摩垒而还;或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或入垒,折馘,执俘而还。不曾闻袭敌大夫者。楚人已靡,气势已沮,不必再追!”

带队那墨者知道公孙泽,也知道公孙泽曾和适发生过矛盾因而认得,知道他是君子,也知道他的意思。

公孙泽的意思是说:我听说袭敌挑战这种事,要么冲击敌阵让敌人混乱萎靡;要么就是冲击到敌阵之后,善射的车左射杀敌人,然后代替御手驾车,御手下去后在敌人面前装个逼,整理一下马肚带和缰绳,然后上车退回;要么就是冲进敌阵斩杀一人退回去就行。

如今楚人已经萎靡,袭敌挑战的这种事已算是完成了一些,不必再去追杀敌人的贵族。

那墨者听得懂雅语,公孙泽这话一说,他即刻喊道:“此步战、非是车战。袭敌非致师!且随我上!”

公孙泽闻言一滞,只好跟在墨者的后面,追击前面那些楚人。

正值夜晚,驾车已经来不及,楚人又乱,那半醉的贵族只能步行逃窜,又被其余士卒阻挡。

带队的墨者三人,各引还没有四散追杀的二十余人,包围过去。

公孙泽正要上前,对面嗖的一生射来一箭,正中旁边一人的腿部。

仰头一看,只见对面楚士之中一人正拉弓捻箭,即便被追击慌乱依旧优雅。

射完一箭,又以参连之术连中三人腿部,以雅音高声道:“我虽无养叔、潘叔之射,亦有手段!靠前者死!”

公孙泽见此人英雄,技法高超,雅音纯正,便有结交之心,心道:“若此战结束,围城终结,必与此人痛饮!”

再抬头,那射手旁边一名持戈者,将戈插在地上,手捧一物旁若无人地走到围阵之外,朗声道:“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宋城被围,岁以非时献禽不能获。敢献于诸君子为膳!”

说罢行礼,原来捧的正是半只野物,想来是白日里射猎到的,只怕是这些人夜袭之时知道保护之人走不脱,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正是贵族之礼,意思是说:你们有军务在身,没时间打猎;商丘城被围,你们也没时间捕捉野物,这是我们的错而让你们失掉了礼。所以,献给你们野物,五月按照周礼,正是吃这种野物的时候,请笑纳。

这就是求饶,但求饶的非常有贵族风度。

大家都是贵族,平日不(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