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造冶比适要早几个呼吸知道楚人同意由墨者主祭,心中忍不住颤抖一下,饶是他杀人如屠狗,依旧心中澎湃。

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木台祭台,心道:“想不到看似最难之事,已有转机。”

适来之前,所谓三件事,公造冶认为最难的就是第三件。

话语之中,适一直在隐藏墨家野战和主动出击的实力与选择,而是不断地说什么期待三晋出兵之类的话题。

这是一种战略欺骗,也是此时基本没有过数百人突袭穿阵攻击的战例。

字里行间中那些看似无意的话,适都在进行欺骗,骗楚王也骗在场的楚之贵族:墨者只会守城,商丘城想要解围,只能依靠三晋出兵。

只要完成了这次战略欺骗,再通过主持祭祀让楚王所在之处,如同黑夜之中的萤火虫,便可以来一场震惊天下的战役。

若是月圆之夜夜战,楚王不敢动,公造冶观察过楚人的军营,只要楚王一动,带来的就是楚军的大溃败。

各个封君的私兵、县兵团、县师、王师互相之间并不是密不可分,各个贵族之间的罅隙也确保了一旦出问题,楚王除了固守待援之外,一旦后撤就会变成溃逃。

公造冶做过许多大事,年轻时也杀过不少人,甚至还和许多闻名天下的人物比试而胜之。

只是,这三件事做完,他要做的那件事,将是震动天下!

万军之内、亲率数百精兵,冲入敌阵,俘获王公,逼其盟誓!

当年专诸事,又算什么?

公造冶心头的激动,强忍许久才压住,在场众人只有他和适知道这件事,再看适依旧面无表情,心中暗道:“适的心态,却比我要好!”

他却不知,于他而言,第三件事做成极难,又涉及到之后的一系列后果,自然激动。

而对适来说,做成是功、不成无过,带兵突袭这样的事他不可能领头,而墨者为了自身的信誉,也不可能将此事说的如此公开,到时候名扬天下的只是墨家和公造冶。

至于盟誓后的战斗,适想的和楚王一样,该打就打,不影响三年后才生效的誓言。

墨家不属于宋国,也不属于任何一国,而是一支完全独立的武装,只是原本缺乏封地。

如今沛县若算是墨家的封地,实际上墨家如今已经像是一个大夫家族,而且是有数百死士的那种大夫。

这种大夫或者上卿,后世有薛地之孟尝,以致天下皆知孟尝之薛而不知齐之临淄。

所以墨家与楚人成盟,并不影响楚人的围城,也不影响墨家守城。这与守城无关,也与信誉无关,哪怕到时候真的做成了穿阵攻击逼迫王公盟誓这样天下震动的大事,只要不说出来适满口胡言就是为了作战,墨者的信誉依旧不可动摇。

公造冶心想:楚人同意墨者主祭,那如何祭祀,自然有办法让这里明亮明显,(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