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前方,那刚刚爬上峰顶的狼狈身影现出,赫然便是在几日前从玄武山离开的陈师行。

他灰头土脸,一路奔袭而来,终是来到了木屋之前。

来人面容肃然,带着敬畏之意,对着白衫人一躬到地。

“师傅,请救弟子一命!”

他此刻浑身血迹,气息萎靡,狼狈到了极点,跟那个享誉川省的医药大师毫不相符。

老者神情不变,古井无波,只是偏头看来。

“师行,数年不见,你退步了!”

他的眼眸不带丝毫感情,就好像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声音宛如从九天而传,荡漾在这七星山间。

陈师行直起身子,正要再说话,口中突然溢出鲜血,滴落在地,浑身抽搐不止。

他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就要栽倒在地,在他倒下的一刻,一股柔劲,忽然拔地而起,将他身形托住。

他心中惊诧至极,抬起头来,只见白衫人还是靠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一念便可操控内劲,收发由心,这就是立于武尊顶尖的境界吗?”

他越是看向白衫人,越是觉得震撼莫名,白衫人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存在,就好像眼前的是一团空气,是一片虚无。

十多年前,他出师下山时,白衫人还未曾达到这番境界,他尚且能够感觉到其实力,但现如今,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似乎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宇宙。

“嗯?”

白衫中年人双目微张,在他以内劲隔空托起陈师行的一瞬,突然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下一瞬,他屈指一弹,一道白色匹练射向陈师行,从其天灵盖灌下。

“这是.”

陈师行目光微凝,本来已经枯竭的血气又在回升,他能够感觉到丹田处极为燥热,两团不同的劲力正在激烈碰撞。

“噗哇!”

他突然感觉到腹中绞痛,又喷出一口鲜血。

“有意思!”

白衫人见状,面上闪过饶有兴致之色,他又是屈指连弹,两道白光再度没入陈师行体内。

陈师行滚倒在地,浑身剧痛难耐,几乎昏死过去,半刻钟之后,一道淡蓝色的气息从其鼻孔喷出,他的面色由苍白转为红润,逐渐平复下来。

他能够感觉到,在这两个多月来一直蚕食自己生机的罪魁祸首,已经被驱逐而出,他的修为跌落,也就此终止。

“多谢师傅!”

他赶忙爬起,对着老者重重一拜,一躬到地。

白衫人却是丝毫未曾理会,双目直视而来,宛如利剑。

“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陈师行想到那个嚣张霸道的少年,眼中涌上一抹怨毒,沉声道:“师傅,他叫叶凌天!”

老者闻言,并没有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反是一步跨出,直达数十丈之外,来到了悬崖边缘,仰天狂笑。

“哈哈,想不到,我萧玉皇在此避世十年,除了叶云龙之外,华夏武道界,竟然又出了一位值得我一战的绝世高手,哈哈哈!”

在他笑声之下,峰顶云彩摇撼,气波卷动,直如神魔临世。

这宛如山野村夫的白山中年人,正是威震华夏的“玉皇大帝”!

萧玉皇扬天狂笑,声波震天,后方的陈师行只觉得头晕目眩,被震得气血翻腾,差点晕厥。

萧玉皇及时止住笑声,负手回头。

“师行,这叶凌天,是否京城叶家之人?”

陈师行连连摇头:“师傅,叶凌天应该跟叶家毫无瓜葛,但其实力,却已经实实在在迈入武道至尊!”

“一月前,他在庐山台上一拳击杀唐门二当家唐敦儒,又在几天前,斩杀了云黔七族之一的潘家家主潘怀渊,现在已经是威震华夏武道界!”

陈师行这一路行来,自然是又得知了不少叶辰的实时消息,连他都觉得暗暗震惊。

“哦?潘怀渊被他所杀?”

萧玉皇闻言,脸上兴致又浓了几分。

唐敦儒,十多年前不过是宗匠级别,根本难入他眼,而潘怀渊不同,在十多年前,潘怀渊便已经是武道至尊,还曾跟他有过一场交手,对此人,他还算是有几分称道。

“不错,听说那一战,潘怀渊已经使出了潘家绝技最强一式,,仍旧被叶凌天一拳震毙!”

陈师行如实回道。

萧玉皇悠然踱步,俯瞰下方云端,轻缓出声。

“十六年前,潘怀渊曾与我在云黔高原偶遇,有过一场交手,他被我二十招所败!”

“当时我看他有励精图治的潜力,并未杀他,如今十多年过去,他少说也应该迈入武尊中期,但仍旧被叶凌天所杀,这个叶凌天,了不得啊!”

萧玉皇虽然是在称赞叶辰,但其语气,不过是平平淡淡,没有太多波澜,就好像一位闻名世界的大学者,看到一位高考状元般,平静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