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没看到乔治笙眼底的神情,分明是在说: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别墅庭院,来到大门口,乔治笙开门,率先跨步进玄关换鞋,宋喜站在他身后,他才刚开灯,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铃铛响,由远及近,宋喜纳闷,这铃声,不是七喜身上的嘛,怎么七喜不在宠物店,还自己跑出来了?

因为纳闷,宋喜别过视线往门里看,这一看倒好,从死角拐过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七喜,而是一条硕大的黄黑色狼犬,宋喜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当她看清楚狼犬口中叼着的那一团毛绒东西时,她顿时神色大变,一把推开乔治笙,直接穿鞋往里冲。

没错,大狗嘴里叼着的正是七喜,七喜瞪着一双蔚蓝色的瞳孔,眼巴巴的看着宋喜,脖颈处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这一刻宋喜感觉自己孩子被人给欺负了,冲上前就要跟大狗拼了,然而大狗也不是好惹的主,叼着七喜不松口,还压下背脊,朝着宋喜呲牙咧嘴,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七条!”

清冷的男声从宋喜身后响起,大狗马上趴在原地,与此同时,嘴上也松了,把七喜放在腿边。

宋喜急冲冲的跑过去,一把将七喜从地上抱起来,七喜整个后脖颈都湿了,全是大狗的口水。

乔治笙换了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正想跟宋喜说他饿了,结果话还未出口,宋喜一个眼刀飞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怒声道:“你怎么这么坏,欺负我也就算了,欺负一只猫算什么?它什么都不懂!”

话罢,她抱着七喜扭头往楼上走,气得眼泪啪嗒啪嗒忍不住的往下掉。

宋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平台,乔治笙收回视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客厅中央,脚边还趴着没有命令不敢起身的黑背七条。

七条是棕色瞳孔,虽然乍看很凶,其实人家也长得很漂亮,此时大眼睛咕噜噜的打量着乔治笙,心下纳闷儿,搞什么?

乔治笙也是懵的,搞什么?

他不就是让七条跟她的猫玩儿了一小会儿嘛,怎么着,叼坏了?

她不在家的这几天,一狗两猫玩儿的可好了,她一回来就甩脸子。

原本心情还挺好,最起码不差,可宋喜说耍就耍,乔治笙忽然觉着自己大老远跑去岄州,小半天一口东西都没吃,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时间多了闲的?

越想越憋气,乔治笙拉下脸,再瞥见脚边趴着的大狗,他只说了一个字:“走。”

七条马上原地满血复活,起身摇着大尾巴跟乔治笙一起上了二楼,他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今天破天荒的关门声比以往大了很多,他就是故意的,来气。

回房间脱了衬衫跟西裤,乔治笙进浴室洗了个澡,穿着黑色浴袍从里面出来,人还没走到床边,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家里总共就这么几个喘气儿的,不是宋喜还能有谁?

乔治笙还在生气,故而不做声,头发都没吹,躺靠在床边抽烟,门外安静了半晌,乔治笙其实一直都在仔细静听,约莫能有半分钟的样子,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乔治笙本想一直不搭理她,但心底深处又好奇她想干什么,所以想来想去,他还是下床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乔治笙冷眼睨着面前的女人,此时宋喜脸上的眼泪早就干了,神情自然的问:“黑色的那一只在哪儿?”

乔治笙薄唇开启,冷漠的说:“不知道。”

宋喜视线略微一垂,声音不辨喜怒的说:“我把猫带走,以后不会打扰你。”

乔治笙眼底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她这话有歧义。

是把猫送走,还是她也要一起走?

“想干什么随你,不用来跟我报备。”

乔治笙冷着脸,声音中尽是疏离。

宋喜说:“我找不到黑色的那一只。”

乔治笙说:“关我什么事儿?”

宋喜强忍着心底的委屈和脾气,抬眼看着他道:“可乐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你看我不顺眼,欺负我,欺负我的猫也就算了,别连累别人行吗?”

乔治笙面不改色,开口回道:“我没让你把别人的东西带回来。”说着,他眼睛都不眨的补了一句:“你自己都是寄人篱下,还为猫争什么主权?”

他这人向来心狠嘴毒,更何况还是在生气的情况下,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才更扎人心。

乔治笙清楚看到宋喜因为一口气没缓上来,脸色陡然煞白的模样,她仓皇着别开视线,想要掩饰眼中控制不住的惶恐跟兵荒马乱。

这一刻宋喜的脑子完全是懵掉的,她二十多年所受过的所有教育,经历的所有过往,都没有告诉过她,到底该怎样应对眼下的情况。

乔治笙成功了,他成功的打击报复了宋喜,但他心底没有痛快,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莫名的想到了元宝再三叹气时说过的话:“笙哥,对她好点儿,宋元青有错,她也没错。”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