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说着,从女婢手中接过了一个大红绸面的锦盒,啪的一声打开了那如意纹样的搭扣。

“这套头面首饰,还是我阿娘出嫁时的陪嫁,原本是要留给我压箱底的,今日便送给玉娇,希望你前程似锦,日后都开开心心,幸福顺遂。”

公主的陪嫁?

谢景衣抬了抬眼,只见那锦盒里装着一套全金的芙蓉花首饰,小巧又精美,以她的眼光来看,的确是宫中出来的。

谢玉娇顿时红了眼,“玉娇姐姐使不得,我怎好收你如此大礼?你能来,我已经是十分高兴了。”

元婴笑了笑,捏起了锦盒里的金簪子,对着谢玉娇比划了一二,替她插在了鬓角。

谢景衣拿了一颗豌豆,嘎嘣一声,差点儿没有把牙给崩掉了。

她一低头,一双红色绣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是一双十分小巧的脚,铁定跑不快,谢景衣在心中感叹道。

“景衣妹妹,上次在一衣坊,是我唐突了。为了赔罪,我特意把那日你看上的那套衣裙,带了过来,送给景衣妹妹。”

元婴说着,对着谢景衣郑重的行了个礼,“那段时日,我母亲身子不适,我心中烦闷,这才出言不逊,委实不该。还望景衣妹妹莫要放在心上,不然的话,实在是羞煞我也。”

谢景衣眼珠子一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日在一衣坊,元婴的确是掉段位掉得厉害。

简直跟谢玉娇一样,一激就炸,不符合她的水准。

不过,关她屁事!她钱都赚进兜里了,还管送钱的傻子是什么个心情?

“元婴姐姐,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就在你进门之前,我还问玉娇姐姐,元婴姐姐你什么时候来呢,要同你说说一衣坊的事情呢!”谢景衣说着,站起了身。

元婴温柔的笑了笑,一把拉住了谢景衣的手,“景衣妹妹不怪我,真是太好了。”

谢景衣垂了垂眸,“嗯,虽然你那天真的是很过分,当众嘲讽人,说我们这种门第不如你的人,穷酸不配穿一衣坊,我回家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但我想,元婴姐姐你是我阿姐的好朋友,怎么着都不是那么刻薄的人,一定是有苦衷的,今日听了你的解释,更是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元婴姐姐放心,我不怪你!”

元婴脸色的笑容一滞,不用回头,她都能够感受到身后那群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毕竟在这个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门第都不如她。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门之前,谢玉娇才刚说了穷酸不配穿一衣坊这样的话。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谢景衣心中畅快得很,这厮还想踩着她装白莲花呢?想什么呢?

元婴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景衣妹妹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

她这样还沉得住气,倒是让谢景衣高看了她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爆竹声,锣鼓声震天响了起来。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这迎亲的人都来了,谢景娴怎么还没有来。

屋子里的小娘子,都欢快的闹了起来,一个个的朝着门口冲去,拦门的时候,可是能够拿到喜钱的。

尤其是谢玉玲两姐妹,都难得的露出了小孩子气,激动得乱喊乱叫的。

谢景衣刚想上前,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拿去买糖人吃不也挺好,就听到一旁的元婴说道,“前些日子,我在永平侯府住着,柴大哥哥病了。姨母叫我帮忙照顾柴大哥哥,好让柴二哥哥放心去取药。”

“姨母说等柴二哥哥高中之后,就要给他挑选一个门当户对,能对她有所助益的妻子。”

谢景衣一愣,拱了拱手,“恭喜恭喜,恭喜元婴姐姐好事将近。”

元婴脸一红,“多谢。”

谢景衣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她若真是个十来岁从外地来的没见识的小姑娘,绝对要被元婴唬住了,同柴祐琛闹掰了。

可她不是,只有她同柴祐琛自己个觉得不合适掰了,绝对不会有什么第三个人,能把他们掰了,这种自信,是两辈子积累来的。

“不过我听说柴大公子早就成亲了,元婴姐姐待柴大公子可真诚心,连妾都愿意做。”谢景衣咬了咬嘴唇,疑惑的问道。

元婴的脸这下子绷不住了,“你乱说什么?”

谢景衣笑了笑,凑近了些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同柴二要定亲了么?啧啧,你同柴二要定亲,去服侍柴大是个怎么回事?也没有见过要弟媳妇去伺候大伯的。说之前动动脑子。”

“你若真想炫耀,请将你同柴二的婚书拍在我脸上,那我敬你一句真英雄,讨你一杯喜酒喝,要不然的话,别在我跟前阴阳怪气,耽误我功夫。”

元婴便是再稳重,如今也不过是个真正的十来岁的小姑娘,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竟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谢景衣你别痴心妄想了,柴二的母亲已经听说过你的名字了,她说你这样的狐狸精,便是做妾,都不能的,影响家宅安宁。这是她的原话。我瞧着你是玉娇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