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夫人嘴角还没有扬起,就瞧见那燕仙姑拍了拍谢景娴的手,“大娘子先等着,一会儿我再帮你看。”

她说着,又拉住了永平侯夫人的手,“老夫人,这我可要说你了,可是我之前开的药,你没有服用?我早便同你说了,你生头胎的时候,年纪太小,伤了身子。后来生老二,又没有坐好月子,早该调理了。这女子啊……”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这燕仙姑在说啥玩意呢?

谁不知道永平侯夫人只有一个独子,而且因为她是填房,永平侯给原配守孝完之后方才迎娶她进门,怎么着生孩子同年岁小,也扯不上什么干系吧……

尤其是那刘御史夫人,简直是飘飘欲仙,耳朵都竖起来了,一双眼睛,在永平侯夫人同燕仙姑身上扫来扫去。

永平侯夫人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身边的陈嬷嬷立马虎着脸骂道,“你这妖道,浑说什么?我家夫人只生过一个……”

不等她说话,侯夫人立马打断她说道,“仙姑真是的,我后来的确是怀过一个孩子,不足三个月就落了胎,小月子没有坐好,是以也没有对外说过,这事儿是我心中之痛,被你一说,竟然是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

谢景衣惊呼出声,“陈嬷嬷贴身伺候,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可见祖母当真是悲恸至极。可怜我原本还要多一个小叔叔的。”

永平侯夫人眼睛像是利剑一般看了过来。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会看了过去。

那燕仙姑一跳三尺高,怒道,“什么妖道?你家大儿媳妇进门之后一年未孕,吃了我的药,不足三个月,便怀了一个大胖小子,那会儿,陈嬷嬷你可是口口声声唤我仙姑;今日我一片好心,想要结个善缘,给侯夫人诊个脉,调理一番,倒是成为妖道了?”

“我真本事在身,去哪里说都不怵的。你骂我妖道,这是要毁我名声?有本事你从太医院请太医来瞧,且问问他,永平侯夫人,到底生过几个孩子?可是落了月子病?”

“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叫我永世不得升仙!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请我前来,我本乃是方外之人,做事随心,今日受辱,永记于心,日后切莫要叫我登门!哼!”

燕仙姑说着,拂尘一甩,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冲去,那刘御史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笑道,“仙姑,我信您啊,明日我在家中恭候仙姑,仙姑可一定要来啊!”

燕仙姑摆了摆手,“有缘自会相见!”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门,直到她走得不见了,被雷得七荤八素的人,方才回过神来。

永平侯夫人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仙姑一时之气,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是我娴儿的大好日子,算算时间,杨家人该来了。咱们也别在这里挤着了,都去侯爷那儿等着吧。姚平,你先领人过去,我换个衣衫就来。”

大房的张氏点了点头,拥了宋夫人还有刘夫人出门去。

其他的女眷,也按着辈分,跟了出去,谢景衣年纪小,走在最后头。

永平侯夫人声音一变,“景衣。”

谢景衣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了永平侯夫人,“今日之事,可是你安排的?”

谢景衣惊讶的看了回去,“祖母说什么?”

永平侯夫人笃定的说道,“燕仙姑的事?”

谢景衣摇了摇头,嘲讽的笑道,“祖母说的哪里话,不是您自己个说的么?燕仙姑云游四海,昨日方才回京城。我才来京城多久,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又如何安排?”

“便是我听说过了,我又不是祖母肚子里的虫子,如何知晓,祖母这般仁慈,在我姐姐夫家来下聘的时候,要请人给她瞧病呢。”

“她同祖母多年好友,今日失言,八成也是因为太过担忧祖母的缘故。祖母若是落下了月子病,我虽然买不起红花,但是艾草还是晒了不少的,祖母若是需要,一会儿我叫仆妇送一篮来,算是小小孝心了。”

“不过祖母偏心还真是没有说错,大伯娘生不出孩子,你便给她请了燕仙姑;我四叔母这么多年,都成了心病了,也没有见过燕仙姑的影儿呢!”

四房走在最后头,如今刚出门不久,常氏鼻头一酸,差点儿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永平侯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将桌子上的茶碗镇得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一声。

“你这是要明着同我作对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祖母您想多了,我这个人,别人不同我作对,我自然就不会同她作对了。祖母吃盐多过我吃米,今日请燕仙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您心知肚明。好在燕仙姑是这个世间罕见的正直的人。”

啊呸!明明是这个世间罕见的见钱眼开的人!

只可惜,我谢景衣是这个世间罕见的有钱又舍得花的人!是她的克星。

她说着,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哪里同祖母作对了,我刚才还说要给祖母送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