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

左冷月一掌拍在万狂啸的办公桌上,目光就像是审讯罪犯一般的怒视着万狂啸,万狂啸也真是一点招儿都没有,这事儿怕是根本解释不清楚,本身就是一个立场问题,左冷月不可能理解,他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那就不如让她发泄吧,毕竟万狂啸可以站在左冷月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如果把他换做左冷月的位置,他也同样,绝不会对徐云的危险坐视不理。

就在左冷月赶到燕京之后,她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神龙大队,门口执勤负责安保和接待工作的碰巧是钱风和花小楼,两人早就把左冷月的长相和身份印刻在了心里,看到她的出现自然不敢怠慢了,直接就把人一路护送到首长办公室去了。

万狂啸看到人的一瞬间,就知道这是来找他要说法的,他今天这顿骂是挨定了。

可该解释的,他也要解释,他把什么国家名誉和个人利益给分析一遍,解释一遍,不管左冷月是否会理解,他都要把他的立场表明,让她知道,如果把她换做是他,也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立场”这俩字在左冷月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毫无意义,但万狂啸可不敢用对牛弹琴来形容,能说服和控制左冷月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一个人还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替他解围。

解释也解释过了,剩下的就是听着吧,万狂啸没任何反感和不爽的意思,有个人来吼吼他,倒也是件好事儿。

“我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以后徐云不在归你们管。”左冷月这话说的相当坚决:“听明白了没有?这次事情发生之后,我不可能把他放在你这里了。”

万狂啸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比左冷月要年长不少,可面对这个向来都有资格在任何人面前狂傲的女帝,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左冷月,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的。徐云会在神龙大队,到底是为什么,你我都很清楚。”

左冷月一摆头,丝毫不理会万狂啸的解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但人必须要交给我。”

“不可能。”即便是女帝的要求,万狂啸仍然拒绝的非常坚定:“当年张太岁会把人交给王逸,让徐云这小子留在神龙大队的那一刻,我们就都明白他的用意。他从那么一个小毛蛋孩子到如今成材,所有走的路都是在这里!你能知道这个的意义吗?”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左冷月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明事理的小女孩,我也不会因为徐云是他跟那个女人的孩子而嫉恨,当年的左冷月早已经变了。我今天也把话跟你说清楚,当年我选择跟他,就没奢想过自己可以成为他唯一挚爱的女人。我知道,他一生挚爱永远无法放手的只有她,不是我……可我心甘情愿,我的要求很少,我只需要知道,他也拿出了他心里的一点点位置爱过我,那就足够了。”

万狂啸皱起了眉头,他想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可左冷月却自己走进了这个话题……

唉,转眼二十年都过去了,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在万狂啸的眼中却似乎历历在目。

他沉默了,这个话题,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接,他不知道要跟左冷月说什么,谈什么。

或许这种时候,万狂啸最合适的身份就是做一个聆听着。

“最初的错误就在于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的任性,张太岁就不会把徐云送到这里。”左冷月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完全陷入了当年的那些峥嵘岁月:“十年前我就开始后悔了,当我看着我女儿一天一天长大,却只能开口叫我师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错误。”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左冷月这一个错误就是十年,她到底有多么后悔,已经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事情了,而是需要她用一辈子去弥补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这么任性,如果当年她能像如今这样想明白一切,徐云或许就是跟她长大的,而小叶也不需要叫她自己这么多年的师父了。她也就不用忍受这么多年的煎熬了……

十年前她就想要挽回一切,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她没有那个勇气向女儿承认,也没有信心能让当时已经十五岁的徐云接受她。

所以事情就一直这样拖下去,一拖再拖,一拖再拖,永远的往下拖下去……

而这一晃就又是十年,直到徐云出那么大的事情却被神龙大队选择性的“牺牲”,直到白小叶能为了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开口向已经闹僵了的她求助,左冷月才恍然觉悟。

人终究是情感的动物,一辈子不长,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伟人,都是用喜怒哀乐编织着自己的一生。

左冷月一悔就是十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惩罚都是巨大的。

她一直想要寻找机会弥补,却发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把这二十年弥补回来,不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弥补。可突然,她通过这件事情却发现,两个孩子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包容了她所做的一切。

这对左冷月的心灵冲击是巨大的,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得到原谅,即便是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