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角龙颜的英伟男子,着一袭简朴的青衫,在第三个茶碗前坐下。

“大智慧要等的第三人,是我。”这男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毫不避讳地道出妙德的真名。

文殊菩萨,梵文名为“文殊师利”,意为“妙德、妙吉祥、妙乐、法王子”。

这尊菩萨同时也是大智慧的象征,大智慧,即是文殊菩萨。

妙德的真实身份,实际上就藏在他的姓名之中。

“阿弥陀佛,”妙德居士双手合十,道,“久仰大名了,钟山先生。你说的没错,贫僧要等的第三人,便是你。”

‘钟山先生,这又是何人?’秦旸听到看似才三十多的男子之名,心中不断思索。

从妙德对他这般有礼的行为来看,此人应当也是炼虚中人。但这钟山之名,却是从未有人听说过。

休说炼虚,便是炼神返虚的武者之中,也未有“钟山先生”这人存在。

不过若是以最近出现过的炼虚来看······

‘这钟山先生,极有可能就是夏皇。’这个念头如电光,闪过脑海。

夏皇无声无息离开稷下学宫,也许正是因为大智慧的到来。

当猜测到钟山先生便是夏皇之时,秦旸默默绷紧神经,血液流动加快了少许。

这少许,便是他开始蓄势的迹象,秦旸随时准备动手。

“墨家的殇旸君,便是这般无胆之人吗?”钟山先生讥笑道,“有大智慧在此,我杀不了你。与其如此戒备,好不如放松心情坐着谈谈。”

很显然,钟山先生发现了秦旸的动作。

有大智慧在此,即便秦旸不做抵抗,也难以被杀。相反,若大智慧不在此,秦旸蓄势再久,也逃脱不了被杀的结局。

这,便是钟山先生的自信。

“这与大智慧是否在此无关,我从未有过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他人手上的习惯。”秦旸心中戒备,面上却是十分冷静地道。

诚然,大智慧不会容许钟山先生伤害秦旸,但将自身性命交托在他人手上的习惯,秦旸绝不会容许它出现。

有这种习惯的人,什么时候死在别人手里都不一定。

“秦施主大可放心,贫僧不会容许钟山先生害你性命的。”大智慧道。

“和你是否会保护我无关,”秦旸淡淡道,“我只相信自己。”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倒是个谨慎的人啊,殇旸君。”钟山先生突然笑道。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谨慎,才让朝廷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丝毫痕迹,明明屡屡出手,却总是能在事后消失无踪。

墨家的殇旸君,不知不觉中已是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进入正题吧,我可不想和你们两位危险人物多呆。”秦旸道。

“秦施主还真是心急啊,”妙德微笑道,“那便如秦施主所言,进入正题吧。贫僧今日在此等待二位,是想和二位分别做个交易。”

他看向钟山先生,“钟山先生,贫僧想与你交易你手上的《九死邪功》,以此功换取贫僧出手一次,如何?”

“《九死邪功》,嗬嗬嗬······”钟山先生笑得意味莫名,说不上是讽刺还是什么,“你竟然查得这么深入,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九死邪功》的确在我手上,但我为何将与你交易?我并不需要你出手,因为任何敌人在我面前,都是虚妄。”

“当真如此吗?”妙德同样笑得很莫名,很玩味,“贫僧却是知晓,墨家矩子在九江湖之上相助郭纯阳,也许下一步,他就是要来杀你了。钟山先生面对郭纯阳和墨家矩子,还不需贫僧助你一臂之力吗?要知道,这一代的墨家矩子,可不是单靠‘止戈流’的弱者。”

“想要重演十一年前的那一幕,难!”

本代矩子,拥有上代矩子的智慧,又有上代矩子都未曾拥有的武力。撇去“止戈流”,本代矩子都能匹敌上代矩子,要是用上“止戈流”,双方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别。

武器在更强的人手中也会更强,上代矩子依仗“止戈流”进入炼虚战力范围,本代矩子用上“止戈流”,那实力,啧啧,看看圣主就知道了。

矩子一个元神投影都能靠着“止戈流”破了圣主的功体,尽管这有着出其不意的因素,但其威力也可见一斑。其真身配合“止戈流”,绝对能进入“天下第一”的范畴,和天一山问鼎的那几位并肩。

“钟山先生应该还未发现墨家矩子的真身吧,不如由贫僧替先生做个马前卒,在他出手之时试探其一二如何?”妙德道。

“我不需要试探,也不认为墨家矩子能得逞。”钟山先生依然不为所动。

“但钟山先生现在抽不出手,不是吗?”妙德语带深意地道。

此言一出,当即让这张桌子周围氛围一紧。强绝天地的气息弥漫,却又仅限于四周,茶摊上的茶博士一无所觉。

那气息好似将这张桌子和四周围的一切分割成两个天地一般,一方是平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