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开玩笑的辣,”

秦旸哈哈笑道,“为兄又怎会闻不出来这是清水呢?”

不错,看似是酒的透明液体,实则乃是清水,毫无酒味。唐三才也是笑道:“师兄还真爱开玩笑。其实唐门之中是禁酒的,酒水对于暗器武者的危害性太大,且唐门之中有不少剧毒可以与酒水配合,是以外人来唐门不饮酒,唐门内部之人禁酒。酒这东西,连外堡都没地方卖。”

“看师弟这样子,已是放下心结,为兄倒是放心了。”秦旸笑着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清水。

就如唐三才所说,这就是一杯清水,无色无味,看来还是纯净水。

只是在秦旸喝下这杯清水以后,气氛骤然急变。

“我若说,那被清水里有毒,你信吗?”唐三才口吻大变。

“自然是信的,”秦旸点头,“其实本座一直在奇怪,唐绝的元神在何处?本座其实亲自检验过唐绝的尸体,发现他的肉身强度实际上已经超过了‘阳神’武者该有的范畴,按理来说,他该是练出元神了。”

元神乃是由阴神、阳神熔炼而成,一旦练成,便会实力大增,且有元神出体之能,夺舍重生的说法,也是自元神这个境界开始的,在这境界之前的所谓夺舍,皆是有着巨大的隐患,或者干脆就是将记忆传输给另一人,使对方成为自己。

神的壮大,也会反哺于体,元神武者的体魄,足堪比拟炼神中期的炼体武者。

唐绝自然不会是炼体武者,所以他的境界有极大可能已是到了炼神后期,元神之境。

不过由于唐绝的肉身已然死去数日,失去了生机的滋养,体魄大衰,这肉身强度已经是很难检测出来,也就是秦旸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才敏锐察觉了这微妙的差距。

“先前的神荼,固然意识庞大,但却无元神存在。本座那时就寻思,总不可能为了假死连元神都自我寂灭了吧。那也太不值当了。只是本座不知,唐绝到底是夺舍了何人,直到你的出现。或者说,你今日出现在本座眼前。”

秦旸探手按住身边晶石长匣,此时,这长匣正在微微颤动。

这是被封存在其中的天罪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正在使劲挣扎。

凶兵凶兽这等凶物,虽是凶不可遏,但一旦被人真正驯服,却是比那些正义神兵更为忠心。

正义神兵会因为主人失格而将其抛弃,但凶兵却是只要能战斗就够了。当然,虎魄那种先被主人坑了一手,天然就不具有忠诚性的凶兵除外。

很显然,能以斗魁之躯使用天罪的神荼,就是驯服天罪之人。否则以天罪真气不继时必反噬其主的习性,无法使用真气强行压制凶兵的斗魁之躯可没资格让天罪为自己杀敌。

“你是唐绝,还是幽冥教的神荼呢?”秦旸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音容,问道。

眼前这少年,已经不是自己熟悉之人了,那个名唤“唐三才”的少年,早在唐绝死时,就已经被其夺舍,这些日子里被关在碎云楼里的人从来不是唐三才,而是唐绝,或者说是神荼。

这也是秦旸好奇的地方,到底是唐绝早就被这换身如换衣的神荼给取代了,还是他便是唐绝。

“我是唐绝,也不是唐绝,”神荼那少年面容上露出一丝叹息之色,“很多年前我是唐绝,但多年后的现在,却早已认不清自己还是不是那个唐绝了。现在的我,只是神荼。”

说着,他看向秦旸,蓦然一笑,“殇旸君你能猜到我的身份,智计着实过人,可惜自视太高,却是小看了我。你认为自己有炼体之功,不惧百毒,但不知我这下在水中的毒药,就是针对炼体武者的。”

“你以为在唐门不喝酒便行,却不知我这‘碧血照丹心’,比碧玉丹更毒。碧玉丹因你之真气而动,这‘碧血照丹心’却是因你之气血而动,血气越盛,毒性越强,到最后,你体内之血尽成碧血,流入丹心之中,将其染成一片碧绿。”

至于秦旸未曾饮下清水这个可能,神荼已是直接将其排除在外了。以他元神武者的神识强度,近距离观察之下,秦旸要是玩什么偷梁换柱的手段,可瞒不过他。

他亲眼看到秦旸将清水饮尽,这‘碧血照丹心’即便一时半会儿杀不了秦旸,也能叫其一点一点失去战力,任人宰割。

听闻‘碧血照丹心’之毒性,秦旸却是不为所动,神色从容,问道:“本座有一事不明,唐青凤,他到底死没死?”

墨家已故九算,机关一脉的继承者唐青凤,到底死没死,这是秦旸心中最大的疑惑。

修改天劫战甲,使其在天罪和天劫之中自由转化,那改良者的铸术和机关术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哪怕是十年前的唐青凤也不如他。

但如果那人是十年后的唐青凤,那这便能解释的通了。十年时间,足以让那位昔日的天才再进一步,改良天劫战甲也完全不是不可能。

“你倒是多疑,也很敏锐,”神荼笑道,“只是你怎不想想,若是唐青凤未死,怎会容我将其炼成一具人傀儡。”

他的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