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叶冲在急运真气,飞檐走壁,向着城南的烟花之地急掠。

今夜是旧年最后一夜,作为一个大家族,叶家向来有吃团圆饭的传统。

然而,昨日叶冲和三弟叶昭南起了矛盾,叶昭南一气之下,干脆离家,直接到了这广陵郡,打定主意在青楼里过新年。

叶昭南这荒唐劲可是将他的老父亲气得够呛,那位叶老爷子下了死令,要叶冲去将叶昭南带回来,打断腿拖也要将其拖回来。

所以当知晓叶昭南在广陵郡后,叶冲快马加鞭,硬生生累死了一匹上好骏马从都江郡赶到广陵郡,来将叶昭南带回。

在路上,叶冲已是打定主意,遇到叶昭南不说话,先下手打断他一条腿再说。他对叶昭南的行事风格也是急了怒了。

然而,未等他见到叶昭南,他便在靠近烟水街的地界,遇到了拦路虎。

那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之人站在屋檐角上,仿佛鬼物一般,似真似幻。夜风吹拂兜帽,几缕或黑或白的发丝轻轻扬起,带起深沉的诡秘气氛。

“阁下何人?为何挡叶某去路?”叶冲一手按剑,沉声问道。

眼下这人神秘莫测,一看就非是易与之辈,若不是万不得已,叶冲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但事实不如人愿,对于一个本就是冲着你而来的人来说,想不起冲突,那是不可能的。

黑影一闪,暗沉的剑光已是尽在眼前,沉沉杀气近在咫尺。

叶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拔剑横扫,一式叶家《沧浪剑诀》中的“大江横流”带着磅礴气劲挡下剑光。

接着,便是一式“千江不尽”,剑如江潮,倾泻而下。

那神秘人的实力好似和叶冲相近,手上长剑左支右挡,每每在方寸之间挡下剑招,并加以反击。

“直流百川。”

“百舸争流。”

叶冲一边以家传的“鱼龙百变”变幻方位,以精湛的身法抢占先机,一边剑招百变,家传的“沧浪剑诀”倾泻而出,一式快过一式,一招强过一招。

“沧浪剑诀”的剑势一旦,剑招就如大江东流一般,势不可挡,势如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无休无止。

然而那神秘人竟是将这一道道沧浪尽数挡下,守得滴水不漏。

直到叶冲一身真气消耗过半,他也未曾有丝毫拿下神秘人的迹象。

这时,“沧浪剑诀”的剑式已是用的七七八八,那神秘人便在此时,终于不再继续防守,而是化守为攻,一展剑法。

“大江横流。”

气劲如浪潮,一剑挥出,剑浪滔滔。

这一剑扫破叶冲剑势,将其从一开始积蓄起来的沧浪剑势一扫而空,逼得叶冲不得不以“鱼龙百变”后退闪躲。

他一躲,神秘人就追,但见那道黑影犹如江中鲤鱼,身裹浪潮,合着滔滔剑浪前涌,身影变换,身与剑势相合,从屋顶上奔涌而过。

“‘大江横流’,还有‘鱼龙百变’?!这不可能!”

叶冲简直难以相信神秘人使出了叶家绝不外传的武功,并且其水平造诣比之自己这个自从修习叶家武功的人还要精深一倍不止。

“我不信!百舸争流!”

剑如舟,人掌舵,雪亮的剑光辟开空气,如江上之舟,乘风破浪而来。

“百舸争流。”

披着斗篷的神秘人秦旸同样使出这一招,迎上叶冲这一剑。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气象。

若说叶冲这一剑是乘风破浪的轻舟,那秦旸这一剑便是劈波斩浪的战舰。前者顺风而行,后者即便是逆风,也可劈开波涛,斩断浪流,一往无前。

双剑相对,战舰劈开轻舟,秦旸手中长剑直冲,先断其剑,再斩其身。

“哗——”

血液飘洒,长剑从叶冲的身体掠过,斩断他半个身子,断绝了他的生机。

“这不可能······”

哪怕到死,叶冲依然还低声喃念着不可能。

这句“不可能”不是为对方会用叶家的武功,而是为对方在和自己交手之中,偷学到了叶家的武功,便将其迅速熟练,其造诣在短短片刻间就超过了自己。

之所以如此笃定对方的剑法和身法是从自己这里学去的,是因为叶冲从对方的剑法中看到了自己剑法的影子。

尽管那影子在快速褪去,但叶冲还是明白了对方是从自己这里偷学的剑法,就在刚刚一番交手之中。

偷学,理解,超越,秦旸仅仅用了片刻功夫,便将叶冲的武功全数学到手,便加以改良。

这一切,不只是叶冲不相信,初次使用的秦旸都有些惊讶。

“‘忘情天书’的‘师教’,人仙武道的气机感应,还有我现在的身体,这一切加起来,让叶冲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秦旸挥剑荡去血迹,将手中长剑再度化成断云石,轻轻道。

“师教”本是一种学习对方的姿态,并以精神力混淆对方感知的招式,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