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就差没抱着刘知雅大哭一场了。

见刘知雅还想说什么,吴氏拍拍她的手,不容置疑地道:“你听母亲的,这件事母亲自有定论,你继续回房思过去!”

然后就这样将刘知雅赶回了房。

*

镇国公府。

对外道是重病一场,缠绵病榻的卫芙,却是没有理会外面的人是如何说如何想的,她这时候正在看刘总管送过来的那些东西。

通过这些东西……

她就可以了解到,在她缺失的这十五年里,她最关心的那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刘总管做事最是妥协不过,匣子里装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每个信封上还写了名字,以示这信封之中记载的,是关于谁的消息。

看着自匣子里拿出来的几个信封,卫芙伸出微微颤动着的手,顿了顿,最后将写了韬哥儿名字的信封拿了起来。

打开信封,拿出其中厚厚一叠的纸张。

这样一张一张地看下去,卫芙拿着信纸的手越来越抖,看到最后,甚至连手里的纸都要拿不住了。

韬哥儿……

卫芙捂着唇。

她原以为,前面的那些年,“自己”只是对三个孩子冷落了些,但现在看到这纸上的内容,她才知道,这样的冷落,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曾经的韬哥儿是个爱笑又暖心的雪团子,可是自从那一年,卫芙生下龙凤胎之后,韬哥儿就再未像以前那样笑过了。

对于府里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来说,卫芙是因为在生产的时候受了大罪,才会不喜自己的孩子,连带着连韬哥儿也被冷落了。

而除了冷落三个孩子,那时候的“卫芙”也没有做别的什么。

但是,对于一个才不到两岁,最是应该得到来自母亲的疼爱的孩子来说,“卫芙”这突然大变的态度,毫无疑问便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最开始时,小小的韬哥儿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弟弟妹妹出生之后,母亲就不疼爱不喜欢自己了,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好,小小的孩子突然就变得无比懂事起来,他不再顽皮,不再挑食,希望这么乖的自己能够得到母亲的关注与夸奖,却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人无视。

韬哥儿并没有气馁,即使“卫芙”从来没有主动让人将他抱去主院,他也会自己主动去到母亲的身边,将自己从乳娘那里学到的笑话讲给母亲听,还不到桌子高的小团子主动要给母亲端茶倒水……

他只希望能够得到母亲的一个笑容而已。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那个“卫芙”许是有着铁石心肠,不管韬哥儿怎么乖巧懂事,怎么讨好于她,她都视而不见,从来没给过韬哥儿一个好脸色。

渐渐的,韬哥儿便也明白,不是他不好,而是他的母亲,真的不爱他了。

对于一个将母亲当作是天的小孩子来说,这样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中间也有一段时间,韬哥儿许是以为母亲的转变都是因为弟妹的出生所致,时不时的总要欺负弟妹一下,直到他发现,弟妹同样并不得母亲的喜爱,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兄妹三人,处境没有任何的不同。

自那之后,小小的韬哥儿就担负起了为人兄长责任,用自己小小的肩膀给一双弟妹撑起了那么小小的一片天。

在韬哥儿五岁那一年,仍没断了讨好“卫芙”,重新得到来自母亲的疼爱的念头的韬哥儿又一次来到了主院。

那个“卫芙”也不知是为何,对于孩子没有任何一丁点的疼爱与耐心,在韬哥儿极为期待地看着她的时候,与韬哥儿说,要与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韬哥儿那时候多快乐啊。

小小的他以为,母亲总算是看到了他的努力,要重新疼爱他了,更愿意与他一起玩游戏了,又哪里有不同意的?

所以,在“卫芙”与他说,在她没有找到他之前,一定不能自己走出来时,韬哥儿两眼闪亮的重重点头。

再然后……

为了不叫母亲轻易找到自己,韬哥儿跑到了府里一个空置的院子,在里面寻到一只大木箱钻了进去。

他一边躲着,一边期待着,要是母亲找到了他,将他从箱子里抱出去,那他该是如何的快乐?

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那个“卫芙”并不是想要跟他玩游戏,只不过是敷衍于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走,让他不要烦她罢了。

至于捉迷藏,去找韬哥儿?

等韬哥儿离开之后,“卫芙”扭头就给忘了。

这一忘就是半天。

小小的韬哥儿躲在那只大木箱里,要不是箱子已经极为破旧,上面裂开了足以透气的缝隙,只怕韬哥儿都得被活活憋死。

那个木箱虽大,但用料并不好,而且木料也只薄薄一层而已,若非如此,也不会裂缝,更不会被人随意丢弃在这空置的院子里了。

也正因此,那木箱的盖子其实并不重,韬哥儿能打开箱子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