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岳州府城,大周总统大将军行辕。

内堂之中,一席家宴,正要开席。

岳州府城是从吴三桂刚刚打下湖南大部时开始,就被当军事重镇来经营的。吴三桂的人也不大懂什么棱堡,他们只晓得一层层的挖壕筑垒修炮台。这些年以来,工程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到了如今,恐怕连固若金汤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岳州府城的坚固了。

而岳州城内的大将军行辕,则是整个岳州防御体系的核心,那真是最为严密之处,而行辕的内堂,更是严密加隐秘的存在......这里可是总统大将军吴国贵的私宅所在。

但是对朱和墭新封的贵妃吴菟而言,这里就是她的娘家。

现下老吴小吴,一公一母两只修成精的狐狸,正相对而笑呢!吴国贵看着已经出落成了个绝色大美人的女儿,连连点头:“行啊,混上贵妃了......没少吃苦吧?听说姓朱的凶得很,他没欺负你吧?”

“欺负?他最喜欢欺负大波玲和苍井了......”吴菟多喝了几杯,脸颊绯红,更显得娇艳,也有点乱说话的苗头了。。

吴国贵看着女儿一脸幸福的模样,也不好多打听人家房帏之中的那点情趣,于是就转了个话题道:“闺女,你大老远的穿过战区到为父这里,不会只是为了省亲吧?”

吴菟笑道:“战区?现在流行静坐而战吗?女儿这一路过来,可没瞧见有一点要打的意思!”

吴国贵尴尬地笑道:“现在还在对峙嘛!”

其实也不是吴国贵不想弄点动静出来,而是底下的将领都在保存实力——吴周现在表面上搞得是府兵制,但实际上却的家丁府兵制。府兵是炮灰,家丁才是核心,才是军头们真正的本钱。

现在的形势不大好,吴周的将领们当然不愿意拿家丁出去拼了。而吴国贵自己也养着上千人的家丁,当然也知道大家伙的心思。所以他也就不强出头当这个恶人了。

只要明军不出武昌府界去进攻岳州府境内(位于江南)和江陵府境内(位于江北)的周军堡垒,也不主动攻击位于这两府境内的周军巡逻队,吴国贵也就不迫着底下人出击了。

而明军这段时间主要在武昌府境内的赤壁山、陆溪口、石头口,以及属于汉阳府的长江北岸沿岸一带构筑营垒,暂时也无意进犯。

所以岳州府——赤壁山战场上就出现了颇为难得的和平场景。

不过两边的战士不相往来,但双方的使者你来我往的却是非常繁忙!

朱和墭、诸葛三和、方光琛等人这段时间可以说天天给吴周这边的军头写信——内战嘛,从来都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而且朱和墭、诸葛三和也不可能只把宝押在吴国贵一人身上。

“对峙?”吴菟笑着,“总也不能一直对峙下去吧?爹爹,您......”

“不行,不行......”吴国贵马上摇头,“小菟,为父是杀过大明皇帝的人啊!”

吴菟笑着:“爹爹,女儿都没说什么,您怎么就说不行了呢?圣上可没让您交出兵马地盘......暂时都不要您归附大明。您杀过大明皇帝又如何?您只要手里有兵有地盘,再躲到一个圣上不想管,也管不着的地方去,他又拿您怎么样?而且他也不在乎您杀永历的事儿。要是永历不死,他怎么当皇帝?”

吴国贵已经知道朱和墭的真实身份了......这位是唐王系的宗子,和永历原是对头。

但是吴国贵还是摇头,“不行不行,为父毕竟受你爷爷大恩,怎么也不能对不起老吴家。”

“那爹爹,您看看这个。”吴菟摸出吴应麒给朱和墭的效忠信了。

“这是......”吴国贵一看见上面的字迹就定住了。

“是二伯的信,”吴菟说,“您再看看内容吧!”

谷繄/span“他竟然到了辽东......”吴国贵沉吟了一会儿,一脸不忍地说,“圣上不会想让我绑了吴应熊吧?吴应熊是我大哥啊!”

“那倒也是,”吴菟点点头,“您不干出卖大伯的事情!”

“啊?”吴国贵一愣,脱口而道:“那出卖谁?”

吴菟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出卖康麻子啊!圣上要买的只有康麻子的清妖兵......他肯出大价钱!先给一百万银圆,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万,还能给您五千支燧发枪,三万斤军用白糖。

另外,他眼下只要湖广之地,您如果不忍抛弃大伯,可以保着他去四川再混几年,等实在混不下去了,再往云贵跑,云贵呆不下去了,还可以去缅甸!不过千万记着,别把兵器交出去!”

厅堂当中静悄悄的,父女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吴国贵开口道:“不行!”

“不行?爹爹您的意思是......”

吴国贵正色道:“得加钱......再加一百万好不好?”

七月十八日,江陵府,大周皇宫。

在周天子的吴应熊的御书房内,三个人正在大眼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