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停下来时,木婉整个人清醒了。

李婶儿上来要抱她下车时,她甚至曲起腿,主动配合。

李婶儿心里还感叹来着:以前听邻居说,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怎么怎么难伺候。

其实不然,这位夫人除了不说话之外,一直都是很配合的。

看来,传言也是不可信的。

她将木婉放在床上,并且贴心地摆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木婉躺在那里,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

李婶儿从屋子里离开后,顺手将房门带上。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了。

顿时,四周陷入了寂静当中。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眼睛看不到,身体上的其他感官便格外的敏锐。

她能感觉到,暗处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多想,肯定是对方躲在暗处观察她的。

木婉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这几天一直被绑着,手腕有些僵硬。

她吃力地坐了起来,用手支撑着,慢慢地移动着,试探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终于摸到了床头,她扯着手腕上的绳结,在床头柱上来回地磨动着。

不知道磨动了多久,绳结终于有些松动了。

她靠在床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待有力气了后,便左右扯动绳结儿,将其解开。

“呼!”她长舒一开口气,终于解开了。

她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腕,接着,便抬手将蒙在眼睛上的那块布解了下来。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突然见到阳光,眼睛有些不适应。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才重新睁开。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见到,除了身边这张床外,便是一张桌子,和四把木头椅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茶罐,旁边是三个做工粗糙的茶碗。

门旁边放着一把扫帚,和一个破旧的簸箕。

看这样子,这里不像是临时找来的没有人居住的屋子。

窗户是用纸糊着的,因此,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她将绑在脚上的绳子解开,静静地坐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后,才抬脚下床。

走了几步后,腿脚的血液流畅了,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她现在住的,便是一间正房。院子中间有一口井。

两边是两间厢房,东边那间做了厨房,而西边这间,时候是用来存放杂物的。

这院子原来的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这种简单的小院子,倒是蛮实用的。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来居住。

待有更好的去处了,便抽身离开。

反正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且让自己割舍不下的东西。

木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抬脚四处走了走。

不仅可以活动一下僵硬的胳膊腿以外,还可以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小院儿篱笆外,还种了几垄青菜。菜苗绿油油的,倒是生机勃勃。

看来,这个院子里的主人,并没有离开太久。

小院的四周,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

想来,这个小院子是在一片山林里的。

说不定,这便是将自己掳来的那个人的住处。

像阿玄他们这些人,其实是见不得光的。当然了,这也跟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有关。

如若不然,他也是可以如爹爹他们那般,生活在阳光下的。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如阿玄一般,抱着一丝可以翻天覆地的侥幸。

更不知道,莫问眼下能否应付的过来?!

木婉在栅栏前站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

转身走向厨房,找了一个木桶提了出来。

在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翻找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拧了拧,自己擦了手和脸。

然后,又打了水提到厨房。自己翻出柴木,生起火,烧了热水灌进茶罐里。

又找了些面和野菜,准备做一些野菜汤粥。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碗颜色鲜亮的野菜汤粥便做好了。

木婉深吸一口气,“嗯,闻着倒是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将碗端到木桌旁,找了一双筷子,洗干净后,便开始吃了起来。

“你不怕这些东西有毒?”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屋子里响起。

虽然一直都知道,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这突然出现在面前,到底还是吓了一跳。

她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肚子饿了,没有想那么多。”

一句话,被单野逗笑了,“没有想到,夫人竟然是一个如此洒脱的人。”

木婉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还谈什么洒脱不洒脱的。”

那份无奈中透出来的凄凉,让人觉得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