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婉,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呀?”方汝坐在对面,对着认真看账的木婉笑嘻嘻地说道。

木婉实在是不想理会她,可人家死乞白赖地坐在你对面,你也不能太过了不是?

她抬起头,学着对方的语气说道:“我如果说,看到你没有喜,只有惊,你会不会里面从我的眼前消失呀?”

“林木婉,你过分了哈!”方汝板着脸,生气地喝道。

今天她穿了一身粉蓝色的夹袄,因为还在孝期,所以上面也没有绣什么复杂的花样儿。

头上简单地绾了一个髻,用一支簪子松松垮垮地别在脑后。

眼眶深陷,下巴尖尖,整个人可不止瘦了一大圈儿。

不过,眉宇间却是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略带沧桑的沉稳。

整个人也成熟了许多。

伤痛让人成长这句话还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木婉还是喜欢方汝眼下这个样子,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顺眼而已。

方汝虽然嘴上说得不客气,可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来见木婉之前,可是经过几个深思熟虑的。

她担心从木婉的眼睛里看到同情,或者是厌恶,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还有,若是木婉一改常态,对她十分热情,她也是受不了的。

如今见木婉脸色还是那样臭,口气还是那样冲。她的心里竟然莫名地涌出一阵欣喜。

木婉坐回了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既然你觉得我说话不中听,可以离开啊!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方汝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我若是有地方去,你当我稀罕你这个······”

她本想说你这个破地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抿了抿嘴唇,不情不愿地说道:“总之,你也别太得意。”

木婉继续研究着手里的账本,“说地跟我很愿意看到你似的。”

方汝也不恼,眼睛直盯着木婉拨弄算盘的手指。

“木婉,我发现你的手长得········嗯,怎么说呢?

跟纤纤玉手是不搭边儿,不过好在,你的手够白,皮肤也细嫩。

这就是所谓一白遮百丑,用在手上,也同样适用的。

还有,你的手指很灵活,尤其是拨弄算盘是,手指翻飞·······那·····那·····娴熟的动作······好吧,我不说了。”

在木婉平静而严肃的目光下,方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实在受不了压力,据说投降了。

“我都说了,什么都不说了,你还那样盯着我做什么?”方汝委屈地嘟囔着。

木婉合上手中的账本,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有事你就直说吧。”

方汝咧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哈!”

木婉不乐意了,“你当我瞎啊?!”你的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当谁看不见似的。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了。”方汝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语气严肃地说道。

就在木婉准备洗耳恭听时,方汝突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看来你所图不小啊?!”木婉突然凑过去,挑着眉头说道。

方汝脸上的笑容一顿,呵笑道:“这话怎么说的?”

木婉:“别跟我打哈哈,从你那贼兮兮的笑容便看出来了。”

方汝无奈地说道:“你的脸绷得那样紧做什么?我就是想说,你手上这些账本,根本不需要你多费心思的。小雅完全可以搞定的。”

木婉有些无力,“方汝,你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人。我拜托你,有话直说行吗?”

方汝抓起受不得茶盏,垂下眼帘,小口小口地抿着。

木婉眼睛转了转,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掂起一块果脯放到嘴里轻轻地嚼着,待一块果脯咽下去后,轻声问道:“你想让我的生意发展到什么地方?”

“滨州!”方汝脱口而出道。

木婉端看着手里的果脯,多少也猜出了她的用意,嘴上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滨州?什么地方,那里能有什么商机?”

“呃!”方汝嘴张了半天,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无奈地叹息道:“木婉,以你的聪明,你肯定猜出我此行的目的。”能不能别再挖苦我了?

木婉咬了一口手中的果脯,慢慢地嚼着,“你对那个姓刘的,还是不死心?”

方汝摇头,“不是不死心,而是不甘心!”

这话怎么说的?

木婉挑眉看着她。

方汝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看着方汝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木婉摆手说道:“行了,你的那些事情我也不听。滨州我也不想去。

现在的生意虽然不大,可够吃够喝,这就足够了。”

方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