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偏头,微凉的侧脸贴上了他的额发。

“我们,去江南吧。”

他声音有些低沉,从颈后传入耳中。

温宁远远地眺望着前方,这皇城太大,一眼甚至望不过偌大的国公府邸。

她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便察觉到他环着的手臂越收越紧,轻柔的吻落在她耳际,滑下后颈,仅剩的一件外衣也落了地。

他的唇不带情

-欲地吻过每一寸身体,仿佛只是在确认她不会消散。

温宁仰着头,银白的月光洒在她扬起的脖颈上,有一种脆弱的美丽。

憩园

姑娘迟迟不归,银环心急如焚,正当她想去寿禧堂之时,世子的近侍忽然进了门,让银环不必再等下去。

这话里的意思,一出口银环便明白了。

联想到姑娘前几日的异常,银环心里一揪,紧紧地攥着。她想继续问下去,可那近侍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愿说。

银环还是守了一夜,黎明时分,房门“吱呀”一声,她便睁开了眼。

昨夜的惴惴不安终于成了真,她亲眼看见世子抱着姑娘踏进了憩园。

谢景辞的动作温柔且自然,轻轻将睡着到的人放在了床榻上,替她掖了掖被角。

察觉到银环眼中的惊异,也只是淡淡的一句:“照顾好她。”

银环不敢多问,待他离开,才敢低低地哭起来。

日上三竿,温宁一醒来,便瞧见银环红肿的眼圈。

银环比她还小,这样就哭了,若是知道她从前那些事,该会哭成什么样呢?

温宁并未多言,只是柔声安慰了她几句。

谢景辞素来神通广大,一封江南商户的来信,便让温宁有了正大光明远行的机会。

信上说养母生病,万分挂念,盼她前去。

虽说是伪造的经历,但温宁也的确小住过一段时间,那对老夫妻待她甚好,家中的一儿一女不知实情,也真的把她当做是姐姐来看。

想到那一家子的温馨和煦,温宁倒也真的打算去看一看。

老太君不放心她一人独行,得知谢景辞有案在身,便让他捎带一程,如此一来,刚好合了他的意。

只是温宁瞧见老太君这般体贴,内心总有些过意不去。

若是得知自己和谢景辞早就乱成一团,不知道外祖母是气恼更多,还是怜惜更多……

商户之事她现在还不敢跟父亲说,因此这次出行,温宁并没带上银环,只有谢景辞不知从哪找来的丫鬟跟着。

此行走的是水路,顺风顺水的话,三四日便也到了。

码头鱼龙混杂,等开船的时候,温宁忽然听见了也是南下的邻船上的窃窃私语。

“那人走了吗?”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没呢,怎么可能轻易就走了,好不容易搭上了王府的嫡女,便是再多的棍子,也不能走啊!”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答道。

“不怕君子,就怕小人,被这样的纨绔缠上了,那贵女可不好摆脱哟。”

“要不是她忽然失态,自己掉下了湖去,也不会给人这机会。”

“说起来,听说这位听说从前是个端庄的贵女,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听说是误服了什么药,当着这么多贵女的面不管不顾地要扯开衣服。而且,听说那纨绔瞅准了时机,明明早就捞到了人,偏偏趁着人多的时候才把人推上来,当众这么一看见,可不就坏了名声了。”

“怕是早就被盯上了哟,要不然,那好几大箱子的彩礼,一天就准备好了?这人虽纨绔,脑子却也不笨,借着肌肤相亲的借口抬了彩礼大张旗鼓的求亲,就是要闹的众人皆知。偏偏礼数到了,态度也诚恳,叫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可不是吗,听说王府的人撵了几波都撵不走,干脆关紧了大门。我看呀,这十有八九亲事要成……”

你一言,我一语,温宁听了半晌,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京中有位贵女宴席上不知为何突然失了态,掉进了水里,然后被一个纨绔当众捞了上来。那纨绔借着肌肤相亲的名头,抬了好几大箱的彩礼,大张旗鼓地去求亲,现在还跪在那门前未离去。

只是恭王府……嫡女,不就是平康县主?

落水,下药,不都是梁怀玉曾经对江娆和她施下的手段么?

这些事颇为隐秘,除了她,怕是也只有谢景辞知道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宁抿了抿唇,这大约……是他的手笔吧。

思及此,她抬头看了眼站在船头的人。

谢景辞一身黑衣,仿佛沉浸在了夜色里,带着几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