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莲言语间充满了自豪感,别说曲维扬了,家里大人孩子都能听的出来。

曲维扬笑笑,扯着巧莲去洗手,“我媳妇最了不起了,多厉害啊,现在大家伙都夸你呢。

来来,你忙了一天也累了,赶紧洗手,我都把饭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饭呢。”

巧莲一听这话也笑了,抬手将网兜里的几个黑面饼子递给曲维扬,“喏,食堂里打来的饭,将就吃吧。”

今年公社里的收成不是特别好,开春那一场大旱影响很大。

虽然公社里大部分庄稼都抽水浇了两遍,可还是耽误了庄稼的生长。

而且还有一些地方,因为距离水源太远,无法抽水灌溉,地里的小苗全部旱死。

虽然后来补了一些地瓜土豆,但是生长期太短,产量也低。

旱田还算保住了大部分,水田全都白瞎了,一点儿也没剩下。

而春小麦也没长多好,大部分的籽粒都不怎么饱满。

好歹黄豆、苞米、高粱这些还算可以,可偏偏黄豆是重点收购,上级给定了死任务。

而孙建勇这个脑子抽的,在今年的粮食收购会议上,又抽风说大话,喊着大营公社粮食产量多么高。

这一下可好,又引来好多公社的人妒恨。

今年开春大旱,不仅仅是抚松,而是整个东北地区,各地方粮食产量都低。

好多公社的粮食,连交公粮和收购定额都不够,更别提口粮了。

一听说大营公社积极抗旱,粮食产量很高,其他公社的人就气的慌。

关键是孙建勇这家伙特别能嘚瑟,把大家伙抗旱的功劳全都放在他头上了,那一顿臭显摆。

这下子可倒好,引起了公愤,大家伙供着火儿,就撺掇着上级领导,把大营乡的收购定额提了三十个点。

这下,孙建勇傻眼了,三十个点啊,这下子还能剩多少口粮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收购计划也下来了,他哪有胆子说不?

这样一来,公社的口粮标准就一降再降,从原本的苞米面饼子,变成了掺着地瓜面儿的饼子,看起来黑乎乎的。

曲维扬接过这饼子,叹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大营乡目前虽然吃黑饼子,可毕竟还是纯粮食的,现在好多地方,吃的已经是掺一部分糠皮和干菜的饼子了。

这一年的大旱对各地方影响不小,如今各地的粮食价格都在上涨,黑市上粮价更高。

自从统购统销之后,各地方就出现了黑市,便于一些人私下交易,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虽然地方各部门对黑市都严厉打击,可架不住人们有需求,黑市交易屡禁不止。

尤其是今年,各地方粮食歉收,黑市就成了一些人淘澄粮食的地方,粮价一路上涨。

“妈妈,今天又吃黑面饼子啊?学校现在也吃这个了。

我看见食堂里也是这种,纯苞米的饼子比黑饼子贵不少呢。

我和哥哥都是自家带的煎饼,你不知道,好多人看见了都特别羡慕呢。”

晚饭上桌,佳媛看见笸箩里那几个黑乎乎的饼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佳媛嘉康在县里念书,中午不能回家吃饭,一般就是在学校食堂吃,或者是从家里带饭。

食堂里的饭菜都清汤寡水的没什么滋味,巧莲担心孩子们吃不好。

所以就把曲维扬的粮食供应都烙了煎饼,给孩子们带煎饼去上学,中午在学校食堂里打一碗热汤,就着煎饼吃。

当然,巧莲给孩子们预备的煎饼,只是外面看着简单,实际上里头卷着肉和鸡蛋什么的,很丰盛。

每天早晨巧莲都亲自动手给孩子们卷起来带着,到了吃饭的时候直接啃就行。

旁人不仔细看并不知道,顶多是觉得曲家的煎饼太厚,怎么卷的那么粗?

俩孩子在学校吃的还行,回家一看这黑面的饼子,就想起来同学啃饼子的情形了。

“妈,我听说啊,现在在城里,苞米面都可以算作细粮了呢,那些同学看我们吃苞米煎饼,都特别羡慕。”

佳媛这话倒是没有显摆的意思,反而有些感慨。

如今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就连班级里那些原本条件不错的,现在好像也都喊着,家里吃的饭菜越来越差了。

“是啊,日子越来越难,咱家要不是你爸还有点儿供应,你爸的朋友时不时给送来些粮票,咱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巧莲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爸中午吃饭,全指着粮票呢,他的供应大部分给你们几个吃了。”

家里这四个大的,都是能吃的时候,饭量不小,曲维扬那点儿供应哪里够?

前几年的余粮也都吃的差不离了,如今大部分都是巧莲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

当然,巧莲现在也不敢换大米白面了,多数都是苞米和高粱米。

孩子们也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吃食堂吃的也都习惯了,即便是天天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