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康他们昨天之前都是在石嘴子附近捡粮食,可那边地少,家家的孩子都出来捡,两天工夫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赵二宝他们就说,不如走远一点儿,到仙人桥生产队那边去捡,那头地多,说不定能多捡一些。

嘉康他们头一天到这边来,不知道孙立国几个人什么品性,此刻见到孙立国明摆着想讹人,嘉康立时就不高兴了。

“想要粮食自己去地里捡,跑我这来想干嘛?讹人啊?”

别看嘉康在家里一副稳重懂事、谦和懂礼的样子,面对外人,倒是有曲维扬和巧莲的几分影子。

若不是如此,他们兄妹俩比同班同学小两三岁呢,能把班级里的孩子管的服服帖帖?

嘉康这一沉下脸来,颇有点儿曲维扬当初的意思,那头的孙立国见了嘉康这样子,倒是有些吃惊。

他领着孙家孩子在这一片儿也算是有点儿名头,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不成想今天倒是遇见了个刺儿头。

“就是讹人了,你能怎么样?我告诉你,这里是仙人桥生产队的地,我爸是生产队的副队长,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你们想在这捡东西,那就得把捡到的分给我一半儿,要是不给,嘿嘿,我就揍你小子。”

这孙立国比嘉康能大一两岁,长得挺壮实,看起来平常也没少欺负人,横行霸道惯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巧莲管孩子严,曲家的孩子从来不在外面欺负人,也从来不会仗着巧莲或是曲维扬的身份,去吓唬谁。

所以听见孙立国这话,嘉康就皱起了眉头,“一个生产队的副队长有什么可了不起的?又不是乡里的书记,你牛什么啊?”

他妈妈还是乡里的副书记兼妇女主任呢,他也从来没这么牛气过。

“有本事你自己当上生产队长在牛哄啊,仗着你爸的名头算什么能耐?

真有意思,好像你爸那个生产队长,往后能传给你一样。”嘉康对孙立国的话嗤之以鼻,特别不屑。

“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别靠爹娘长辈的名头,自己有本事能服众才算有能耐,你这算什么?”

“赶紧走开啊,我得干活,没工夫跟你闲扯。”嘉康决定不搭理这个白痴小子。

什么玩意儿啊?瞅他那一副嚣张的模样,看着就觉得特别蠢。

孙立国在这一片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今天突然碰上嘉康这么个硬骨头,说话有明嘲暗讽的都是刺儿,可把孙立国给气坏了。

“你牛什么?你不就仗着你妈是乡里的副书记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知道你妈那个副书记是怎么来的?保不齐是抱上了了县里哪个官儿的大腿呢。

哼,还什么第一个女书记,丢人去吧。

明明不上班,也不下地干活,结果工资照发不说,粮食也照分不误,要不是有人关照,你家能这么牛?”

孙立国被嘉康的态度气坏了,开始口无遮拦的胡说。

当然,他一个小孩子哪能懂这些?他说的话,自然是在家里听见父母议论,记在心里了,此时一股脑儿的就说了出来。

之前合作社只有乡里那些人,石嘴子这边几户因为种子入股了所以也加入合作社,因此最开始石嘴子这边的地,归在乡里。

今年开春重新做了调整,石嘴子这边划归仙人桥生产队管理,所以曲家今年该分的粮食和钱,也都是从仙人桥生产队出。

前几天老韩书记下了指示,告诉仙人桥生产队,不管曲家出工多少有多少工分,曲家的粮食和钱,都不许少,照着正常满工的人家给发。

这事儿孙建新知道了,心里自然不高兴,回家就跟媳妇嘟囔抱怨,然后就被孩子听见了。

今天正好看见了嘉康,孙立国是特意过来找毛病,就是想替他爸出口气,治一治曲家的孩子。

“哼,仗着你爸是供销社的主任,不知道贪了多少钱,才盖起了那么大的房子,修的那么好看。

你等着,等以后有人查出来,我看你还怎么牛?”这话不用说,肯定也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

嘉康可不是一般的野小子,他脑子灵着呢,一听这话,多少也就明白了。

这是有人看着曲家兴旺了不顺眼,往妈妈和爸爸身上泼脏水啊。

嘉康沉下脸来,怒瞪孙立国,“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儿,无凭无证的怎么可以胡说?

我妈请假了在家休息,可乡里的工作一样没耽误,经常把文件拿回家来写,所以韩爷爷才会给我妈照常发工资。”

“我妈能当书记,是因为她立过好多次功劳。

远的不说,这地里收的庄稼,为什么产量高,那是我妈找来的种子,精心培育了又分给大家伙儿的。

要是没我妈,你们一个个能这么自在?能吃的肥头大耳一脸肉?哼,得了便宜就反口咬人,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人。”

“我家盖房子,用的是我爸转业的安置补贴,才不是贪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