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又在李家蹭了顿饭,之后巧莲管李嫂子要了点儿油,再拿一把刷帚,回家来把两个锅都刷了好几回,再用油好好炼了炼。

“不行,还是差了点儿,等明天杀猪,先炼油,这个锅啊,不炼一回油估计是不能光滑了。”

铁锅被大火烧了一回,之后这锅也不炒菜做饭,就只是烧炕用一用,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德行。

巧莲费了半天劲,也没能完全炼好。

“嗯,你可别费那些工夫了,明天杀了猪,搁锅里炼油烀肉,保管锅油汪汪的。

没事儿,明天要是锅不够用,再从别人家借一口来,在院子里支上用就是了,这个容易。”

曲维扬瞅着巧莲忙活半天头上都是汗,不由得心疼起来,赶忙喊了巧莲去休息。

“睡觉吧,明天还有的忙活呢,今晚上养足了精神,明天估计要热闹一天。”

曲维扬跟人家定好了,明天中午来吃酒席,明天一大早就要杀猪杀鸡预备,肯定会特别忙。

巧莲一想也是,明天不知道怎么忙呢,还是早点儿休息吧,于是也不管那些了,收拾东西上炕睡觉。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大清早,巧莲就起来生火烧水。

曲维扬则是求了李家和胡家的男人过来帮忙,几个人把猪抓了捆在条凳上,一刀杀了,然后褪毛开膛收拾。

那边李嫂子胡嫂子则是帮着巧莲把鸡和大鹅也都杀了,用热水烫了褪毛,然后开膛收拾内脏。

“弟妹,不是我多嘴,你们这样真是太浪费了,如今你这日子过好了是不假,可也不该这么铺费。

一头猪还有这些鸡、鹅,这得多少钱啊?留着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咱这些都是多少年的街坊邻居了,原本也没少受你家帮忙,互相帮衬本就是应当,你说你们弄这么一场,反倒是显得生分。

再说了,你们两口子这么做,也有点儿太高调了,你就不怕人家见了眼红嫉妒?”

一边褪鸡毛,李嫂子一边念叨。

李嫂子是本分人,会过日子,瞧着曲维扬两口只大手大脚的这么花钱,有些看不惯。

在李嫂子看来,曲维扬两口子这么做完全没必要,那些原本相处好的,就算曲家不请客,也不会就此生疏了。

那些本来就关系不咋地的,让他们来吃饭反倒更膈应,这些钱完全可以省下来嘛。

“可不是?李嫂子说的没错,你家折腾这一回,怕是得几百块钱了。

如今挣点儿钱多难啊,咋舍得这么花钱?

这事传出去,知道的说你们两口子发达了不忘乡亲们,心眼儿好,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还不得说你们这是回来臭显摆?

他们一个个吃的满嘴油,回去还得说你们两口子傻,缺心眼儿。”

那头胡嫂子也连连摇头,很是不赞同曲维扬和巧莲的做法。

巧莲听了这话倒是没生气,人家这是为他们好呢。

也就是李嫂子胡嫂子跟曲家关系好,人家才能说这样的话,换成旁人,巴不得过来吃一肚子肉解馋呢。

“嫂子,这事儿是维扬定的,他那个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啊?

他就是觉得欠了大家伙的人情,既然回来一趟,总不好就这么冷冷清清的,总要大家伙热闹一回。”

“花多少钱倒是没关系,主要是大家伙都高兴就行,大家伙这几年都没少帮衬我家,就是表达我们的一份心意。

至于那些碎嘴子,不管我们请不请,他们该说还是说,何必管他们说什么?

维扬心里都有数,不会请那些红眼病的过来,他知道我膈应谁。”

不管是谁,心里都有富贵要还乡的一种念头,曲维扬也不例外,不然的话,他们干嘛回来这一趟?直接回部队就好了。

曲维扬老早就想要领着妻儿回来了,过年那时候就在念叨,巧莲也理解他的心思,毕竟他离家多年,最盼望的当然就是回家乡看一看。

石家沟再破再不好,曲维扬也在这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里有曲家的房子曲家的祖坟,是曲家的根,人哪能忘了根本?

其实巧莲心里也别着个劲头呢,当初他们母子三个被人害的一无所有窘困不堪,逼于无奈才落魄离开。

如今日子过好了回来,也是该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知道,别以为她陈巧莲好欺负。

不然,她陪着曲维扬回来这一趟,又能有什么意义?

“你啊,真是说不听,拗的很。算了,现在说什么也白扯,猪也杀了鸡也杀了,等会儿客人也全都到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不过弟妹啊,这事儿可就这一回,往后可不能再这样儿了,别让人把你们当傻子看。”

李嫂子叹口气,舀了一瓢温水,将手里的鸡里外清洗干净,放到了盆里。

“嗯,嫂子的话我记着呢,这事儿自然只此一次,主要还是为了答谢乡亲们。

当初大半夜的大家伙都来帮着灭火,那时候我家啥都没有了,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