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这次回来能多住几天?三妹夫呢?怎么也没见着妹夫?”巧莲坐在炕沿上,笑着问巧云。

“二姐,我这次回来能住个三五天,咱姐妹正好一起聚聚热闹。

文远没时间陪我一起,正好赶上厂子里值班,他是车间主任,不好请假,所以就我自己先回来了。

他明天就不值班了,说是也过来,正好陪我住几天娘家,然后我俩一起回去。”

提起丈夫,巧云倒是一脸甜蜜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这俩人现在的感情不错。

听见巧云这话,老太太还有巧娟姐妹也都松了口气,只要常文远对巧云好,那就不怕常家人闹什么幺蛾子。

前次巧云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晚间没少在闺女耳边嘀咕,就是教她怎么收拾婆家人。

看起来是有效果,常文远比之前在乎巧云了,还知道来接。

“那敢情好,要是三妹夫来了,你们就都去我那儿咱们聚聚。

我这弄俩小娃实在是不方便出来,也不能在咱姐这一直住着,家里好几样儿张口兽呢,不回去喂不行。”

农村人就是这样不方便,出门时间长了吧,家里这些牲畜不行。

“好啊,这个容易,到时候让大姐夫赶车,我们一起过去。”巧云比之前开朗多了,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边母女几个聊的挺热闹,炕稍那边,王氏妯娌三个,却盯着巧莲家俩孩子不放。

这是她们头一回看见巧莲家的双胞胎,关注的却不是孩子如何,而是俩娃身上穿的棉袄棉裤,还有刚刚摘下来的帽子围巾,以及包被。

那包被就不用说了,红底白花的棉布做面,纯白的棉布做里,里头絮的肯定是新棉花,一看就暄腾腾的特别保暖。

棉袄棉裤都是红缎子做面儿,里头絮了适当的棉花,裁剪做工都非常好。

俩娃长得白,又胖乎乎的,再让这大红的缎子棉袄一衬,更显得小娃的脸色白里透红格外俊俏,真赶上年画里的娃娃了。

围巾帽子也不是这年月小娃那种虎头帽,而是用羊绒线织出来的,柔软又保暖。光是两个小娃从头上到脚下,也得花费不少呢。

刘氏和周氏再一想起大嫂那天说的,老太太从二丫头家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吃的用的。

这妯娌几个心里,真跟猫爪子挠的一样,曲家到底多有钱啊,二妹妹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好?

刘氏抬头看看巧莲母子几个的穿戴,再低头看看自身,没忍住又是一声叹气。

原本以为丈夫去了大安煤矿上班,挣工资了,她可以过好日子想吃啥就就吃,想买啥就买。

可是到了那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丈夫的确是工人挣工资不假,可煤矿工人挣钱全靠下井。

下井挖煤挣的多,可一天到晚干活特别累,下班的时候一身煤灰,头上脸上全都是黑乎乎的特别脏。

刚开始刘氏不想让陈民安下矿井挖煤,想让他干点儿轻快的活,可是轻省活不挣钱啊,一个月才二十出头。

陈民安一个人挣钱,却要养着刘氏、万祺、万珍娘三个,二十来块钱能干什么?

幸好分家的时候分了不少米粮菜蔬,好歹接济着大多数不用出去买,可即便这样,也达不到刘氏所想。

后来没办法,陈民安只好下矿井挖煤。可挖煤的活多累啊,陈民安就不是个能出大力的人,这吃苦受累的活他哪能受得了?

于是陈民安每天回家就跟大爷一样,事事都让刘氏伺候,刘氏但凡慢一点儿,陈民安就动手打人。

陈民安到了煤矿没事干爱跟人喝点儿酒,一喝就多,喝多了回来也打刘氏。

一边打还一边骂,嫌刘氏不安好心,非得捅咕着他来什么煤矿上班,这回好了,比在家种地还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种地呢。

反正这两口子在大安煤矿不过三四个月,刘氏已经挨了好几回揍了。

而且陈民安挣钱也不全都给刘氏,刘氏的日子非但没有以前好过,反而还要提心吊胆,生怕陈民安喝多了回来打人。

刘氏过得不咋地,周氏那头也不算很好。

陈民丰找了人走后门进了炼钢厂,可是他一点儿文化都没有,轻省的活干不了,每天就是往炼钢炉里面加矿石。

这个活也不轻快,一天下来腰酸背疼浑身都难受,而且挣钱也不是特别多。

陈家三兄弟以前都好吃懒做惯了,以前在大营乡的时候,三兄弟一起下地干活,也是能偷懒就偷懒,实在熬不过去了才硬着头皮干活。

如今到了工厂里,上面好多头目管着,哪能随随便便就偷懒不干活?可是把陈民丰累的够呛,回家也是跟媳妇各种不乐意。

而且炼钢厂在通化,那可是大地方,花销比大安更多。

陈民丰进厂子晚,分不到房子,在外面找的房子住,城里生活哪个地方都要钱,烧火做饭都得想办法买柴禾买煤。

就算有有分家带过去的粮食菜蔬,可花销的地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