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跟几个手下告辞,回到院子里。

钱氏和她爹娘带着金钗,晚饭都没吃,点着灯还眼巴巴的等着王永安。

见他回来,都围了上来:“官人,怎么样?找到没?在不在客栈?”

灯光下,王永安看到金钗站在钱氏的后头,昏黄的灯光下,金钗一贯娇养着,钱氏有啥好东西也都给金钗滋补着,这不过十来岁,就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

王永安不由得心里一动。

脸上不显,只摆摆手,进屋去了。

钱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做声。

钱氏娘跑到灶屋随便去做了点东西,大家胡乱的吃了。

钱氏爹娘累了这一下午,早就熬不住了,回屋歇下了。

钱氏还在灶屋烧热水,金钗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边:“娘,我爹他——”

金钗最怕的就是王永安,别看他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可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王永安最是独断专行,无人能违逆。

他一旦心情不好,一家子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钱氏心里也没底,不过她毕竟跟王永安多年夫妻,当下安慰道:“没事的,你回屋睡去吧,有娘在呢。”

金钗咬咬唇,眼神挣扎了一会,才小声道:“娘,今儿个没将老姑找到,咱们家会不会有事啊?”

钱氏心里也没底,只是在孩子面前还得装没事一样:“有你爹在,应该没事的吧。咱们今儿个找不到,明儿个再找。到时候把消息散发出去,就算是强人掳走了你老姑,知道这是县太爷要的人,想来也不敢留着吧?”

金钗嘟起嘴巴:“真是的,老姑她一个乡下的姑娘,老老实实的听爹爹安排给县太爷当妾多好啊,别人家的姑娘想进县太爷的后院还没门路呢!一点见识都没有,非得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金钗这几日,听自己娘和姥姥、姥爷偷偷说话,断断续续的听着,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自己心里也有着小九九,自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秀才的女儿,跟别的姑娘家不一样,她将来是要嫁给官宦人家当媳妇的。

才不像老姑和金花她们,乡下的野丫头,将来也就配在土里刨食,嫁个乡下的泥腿子,一辈子都在乡下。

即使过年回去,发现王家发财了,她只能自我安慰,就算王家再有钱,也比不上她有身份。

自家爹娘打的主意,她心知肚明,可要她来说,自己爹娘这是拉了王家一把。

一个乡下丫头,能当县太爷的妾,简直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应该对自家感恩才是,有什么好矫情的?

她更知道,若是老姑当了县太爷的妾,爹跟着受重用,自家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了。

因此听说王永珠被人劫走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家怎么办?

钱氏何曾不是这种想法,只是她心中更多一层隐忧。

打发了金钗回自己屋里去。

钱氏才打了一盆热水,小心的进了屋,见王永安在炕上躺着,眉头深锁着,她越发的将脚步都放轻了,走到炕前,将水放下:“官人,你累了一天了,泡个脚暖和暖和。”

说着,将王永安的袜子给除了,将他的脚放到盆里。

脚浸入到热水里,暖洋洋的,让王永安忍不住都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一下钱氏低眉顺眼的样子,想起钱氏跟自己成婚十多年来,那真是殷勤小意,服侍周到。

从来不忤逆自己的意思,倒真是温柔和顺。

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也就柔和了几分:“如月啊,这么年跟着我,苦了你了!”

钱氏鼻子一酸,几滴眼泪滴在了盆里,她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来:“官人,如月能嫁给你,是一辈子的福气,一点都不苦!”

王永安叹口气:“唉,也是我不中用,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偏偏却时运不济,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下我可是把县太爷给死死的得罪了,把家里人也都给得罪了。现在,咱们是腹背受敌,县太爷这里,恐怕我们不能在齐城呆下去了,而老家,也回不去了!”

“如月啊,咱们一场夫妻,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金钗!对不住岳父和岳母对我的一片期盼成材之心啊!”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来。

钱氏顿时就懵了,她虽然知道这小姑子没送到县衙去,坏了事,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官人,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明儿个一早,我就去给高大人请罪,是死是活,就看高大人的意思了!你们母女和岳父岳母一早也就收拾行李,快走吧!”王永安捂住脸,做出束手待毙的样子道。

“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要留,咱们一起留!”钱氏断然拒绝。

王永安也顾不得脚还在盆里,一下子站起来,将钱氏搂在怀里:“如月,如今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钱氏柔情万千的看着王永安:“官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愿意的!”

王永安的眼神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