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打开门,追出去,就看到一个跟大姑姐今天穿一样的衣裳的背影一晃,就不见了。我追了两步,就看到有人走动,也没看到那个丢东西人的影子,又怕追出去太远,家里几个孩子我也不放心,就回来了。”

“这粮食和那铜钱,娘一回来,我就交给她了,我还猜过,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结果今儿个大姑姐一来,我倒看着有七八分像是她。”

江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婆子。

张婆子将手里的碗一顿:“除了她还有谁?没个刚性的东西,亲爹被她气中风吐血,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回来看一眼,只会做些偷偷摸摸的,让人瞧不起!”

“娘?是大姐?”王永珠问。

张婆子冷哼一声:“不然还会有谁,那包着铜板的帕子,还是过年从娘家拿回去的料子做的,那绣花的样子,老娘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然,今儿个,就凭她做的那些事,她那个婆家,老娘会让她进门?还吃饭?喝风吧!”

江氏这才恍然大悟,为啥她跟婆婆说了后,婆婆就看了看包着铜钱的帕子,就收起来了,啥都没说,原来是心里有数。

也就不再担心了,接过张婆子拿出来的粮食,给王永珍夫妻做吃的。

外面几个孩子,对大姑王永珍都没啥好感,几个大的都只勉强的喊了一声,就躲到一边去了。

王永珍招手,让金罐、金盘和金勺过来,要给他们分糕点吃。

除了金罐多看了两眼,然后被金壶咳嗽一声后,立刻摆手拒绝了,怕自己经不住诱惑,干脆拖着金盘一起出门玩去了。

金勺还小,对这个大姑没什么印象,不过江氏一贯交代,不认识的人给东西吃不要。

所以,金勺咬着指头看了王永珍一眼,然后扑进金花的怀里,指着灶屋:“找老姑——”

他知道,要想有好吃的,找老姑就行。

金花憋着笑,抱着金勺进了灶屋。

王永平本就对这个大姐有气,也不想多说,闷声闷气的交代一声,说要去地里忙活,就背着锄头出门了。

金壶聪明,也跟着四叔拔腿就走了。

留下金斗,没奈何,心中不满,还得忍耐着,既然爷说了留他们吃饭,那就还是认这个大姑的。

给倒了两碗水过来。

王永珍两口子,一大早走来,也确实口渴,没客气的一口气喝干了。

江氏手脚麻利,很快给两人一人做了一碗面疙瘩汤上来,两人一大早起来,走了几十里山路,哪里不饿?

风卷残云的就吃了个干净。

在两人吃饭的时候,王永珠和张婆子就回了屋。

王永珠见张婆子对这个大姐,似乎成见很深,可是她自己本身却没太大的印象。

若是这个大姐,真是个没良心的人,以后不理就是了。

可王老柱被气中风,家中最困难的时候,她又偷偷的接济娘家,也不是没良知。

想了想,王永珠问:“娘,我看你跟大姐——”

张婆子拿指头戳一下王永珠的额头:“跟娘使什么心眼子?想知道啥,问就是了,娘还瞒着你不成?”

叹口气:“娘知道你想知道你大姐的事情,这孩子,跟你四哥一样,也是缺心眼,被那死老太婆给养废了——”

原来当初张婆子嫁到王家来的时候,王永珍已经快七岁了,农村这么大的女娃娃,基本都懂些事情了。

加上林婆子见天的在王永珍耳边念叨什么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话,让王永珍对张婆子这个后娘,一进门就有礼抵触情绪。

张婆子当姑娘的时候,虽然泼辣些,可人不坏,加上王家就这么一个大闺女,过几年就要出嫁的,她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和自己生的孩子,也不会太过为难王永珍。

可偏偏林婆子在中间挑是非不说,还把王永珍把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跟张婆子说一句话,就害了她似的。

时间一长,张婆子自己又怀孕了,哪里顾得上王永珍。

张婆子一怀孕,王家老爷子和王老柱高兴啊,这要是一胎是个儿子,王家就有后了,因此张婆子怀着老大的时候,待遇还真不错。

林婆子又在王永珍面前下话,说张婆子都是装模作样的,如何如何。

等生下王永富后,林婆子把大孙子抱到自己屋里,一边让儿媳妇难受,一边给孙女洗脑。

比如这世上的人家,没有男丁,就绝后了,要被人欺负,将来田地钱粮都要被人抢去。

比如女孩子都是不值钱的赔钱货,天生都比男人矮一头,是要伺候男人,给男人当牛做马的。

又给王永珍说些,这王家的一切都是她大孙子的,家产只有男丁能分,女孩子能养大,就是最大的恩情了。

将来嫁人了,还要赔嫁妆,可不是赔钱货?

还说不仅是王家,还有王永珍将来嫁人,都要依靠这个弟弟,不然,没娘家的女人,婆家都当回事。

还说王永珍的亲人就是亲爹,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