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没理会陆管事的眼神,只一字一顿的道:“给那位高县令传话,只需要将王永安处心积虑害了自己亲大哥的事情给说说,然后提醒这位高县令,一个能连亲人都能下狠手的幕友,他确定敢用吗?”

“另外再给那位高县令的心腹第一师爷传个话,以王永安这样的手段和心计人品,能花六年时间,算计家里的财产,相比算计别的东西,会更加厉害,这位第一师爷就不担心王永安将来替了他的位置吗?”

王永珠的话音一落。

陆管事的眼神一缩。

这姑娘,好手段!好果断!这是一下子就将王永安上进的路给堵死了,只要其中一个人对他有了芥蒂,只怕他的日子就到头了。

更何况,这姑娘还在王永安以前住处那里大闹了一场,这不出三日,这满城都要传遍王永安的丰功伟绩了。

荆县这个地方不仅学子来自各地,因为水路发达,各地客商也是蜂拥在此。

王永安的事情,想来,会随着各地学子的家信或者是商人的口口相传,很快要散播出去。

要是王永安能取得高县令的信任还好,说不得能得一时的庇佑,虽然名声坏了,仕途已断,可只要忠心高县令,还能有几日安稳日子过。

若是一个不慎,只怕就是身败名裂,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陆管事想明白这些,忍不住背后冒了层白毛冷汗。

看着王永珠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这姑娘,手段这么果决,一点都不留情,偏偏还没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不过就是将王永安的所做的事情给捅出来而已,顺便让王永安的雇主和同事知道王永安是个什么人。

别的什么都不用做,然而王永安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什么时候,乡下村姑,居然也有这般的手段和眼光了?

陆管事心里对王永珠的态度更加慎重了。

王永珠说完,看陆管事的眼神,猜想恐怕是觉得自己对亲哥都能这么绝情,肯定心中有想法了。

也不多解释,只朝陆管事行礼致谢:“这事就麻烦陆管事了!算是我厚颜,倚仗一点小小的情分,倒是给贵镖局添麻烦了!”

陆管事忙让开:“不敢不敢!要是姑娘说让我们把王秀才给带回来,恐怕有些棘手,这不过是传个话的事情,值得什么?只是这事恐怕不是一两天就能有结果的,到时候我们如何通知姑娘?”

王永珠微微一笑:“这事不是短时间能见效的,我也不急。如果有一天,真有消息,还麻烦陆管事派人送一封信到镇上的医馆或者酒楼吴掌柜那里就行了,信里不用写什么,只需要画一个圈我就知道了!”

陆管事忙答应了,这点子小事,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他本来还做好了今日为了还人情,要花费镖局大量的人力物力的心理准备,也想着,若是这姑娘要求太过,也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跑江湖的,虽然要知恩图报,可也不任由勒索吧!

可见王永珠提完这个要求,居然就没了下文,还主动提出要告辞。

陆管事哪里肯放人。

他心中还是有计较的,王永珠既然显露了她的手段,对于这样的人,最好别得罪,能留个香火情,日后说不得还有相见的机会。

再者,他下午来,也还有另外的事情,他们这次护送到山货商人张银保,在出了山坡那事之后,居然有点否极泰来的意思。

本来需要两三日才能装好船南下的,可今儿一早就有镖局专门负责跟码头联系船只的人来说,本来定于明日下午才能有船的,昨儿个有两艘船提前到码头卸货了,要继续南下,想顺路揽些生意,托到镖局这里。

这不正好一拍即合么。

张银保也高兴啊,这提前一天,就能多赚一点啊。

这忙活了大半天,船已经装得差不多了,晚上就能起锚了,张银保还记得王永珠的相助,特意在县城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酒席,晚上好专门谢谢三人。

王永珠一听张银保要请客,想想她昨晚考虑了半夜的那个计划,也没咋考虑就答应了。

陆管事和他们订好时间,约好一会来接他们去酒楼,这才告辞。

王永平有点怯场,到县城后,他真的是乡巴佬进城,看到城里人,就不由自主的自卑起来。

只觉得穿的衣裳,走路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甚至连说话的样子,跟城里人一比,简直是哪里都觉得不对,尤其是城里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高在上和瞧不起,让王永平心里着实的不好受。

感觉做什么都缩手缩脚,怕给王家丢脸。

此刻一听说要到县城最好的酒楼吃饭,他就忍不住心虚怯场了。连镇上酒楼都没去过的他,在去白云书院的路上,看到过路边的酒楼,就是普通的酒楼,看人家门口的伙计,搭在肩上的毛巾,比自家的洗脸帕子还要白净。

更何况他听老六用自豪的语气介绍过最大的那座酒楼,有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