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金斗和金壶他们成家了,林氏是他们的亲娘,还真能断了亲不成?

等娶了媳妇,林氏要是想回来当个享福的婆婆,给他们带个孩子啥的,他们还能把这个亲娘给赶出去不行?

何必那么傻得,在王家苦熬。

这话说得林氏倒是又有了几分心动,她也知道,当家的这事一出,金斗和金壶他们这几年是别想说亲了。

大房少了一个主劳力,又多了一个药罐子,那以后的日子,确实难挨。

可是,想来想去,金斗和金壶还好,都大了,金罐还小,要是自己这个亲娘走了,她咋办?

林大嫂一听,就笑了:“怕啥?大不了跟王家说,你合离的时候,把金罐带上呗!如今有那家里生不出儿子的,就想娶个能生儿子的,就算不能生,带个便宜儿子去,跟人家姓也乐意啊!白得这么一大儿子,养不了几年就能给自己养老,谁不愿意?”

林氏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听了大嫂子的话,心就又往回娘家这边偏了偏。

林家大舅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多说了,免得说多错多,万一哪句话没说对,倒让林氏歇了心思,那就太不划算了。

因此也就麻溜的告辞,走之前,还哄得林氏将身上剩下的几个大钱给了他们。

林家大舅他们走后,林氏就坐卧不安了。

再看躺在床上的当家的,怎么看,就觉得心虚别扭。

王永富醒来,见大舅哥他们都走了,问了林氏一句,林氏心里有鬼,搪塞了几句。

再问,就不耐烦了,又怕王永富看出什么来,语气就没那么好:“不是都说了,他们有事就回去了。我哥他们听到你受伤了,心里记挂着,所以来瞧瞧。看你这样,他们还能说啥?见你睡了,劝了我两句,担心家里的事,不就得回去么?不然留在这里,咱们是有茶招待,还是饭招待?我哥他们这么远来一趟,一口热水都没喝上,难不成还要他们在这里陪夜不成?”

王永富被林氏这么一抢白,倒软了下来:“我是说,大舅哥他们来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咱们现在没啥可招待的,等以后回家了,咱们再回报两位舅哥——”

“咱们如今都这样了,还能回报啥?不拖累他们就不错了!”林氏没好气的反驳道。

王永富听了这话,脸色一白,想起自己是个废人了,是的,自己以后就是废物,只能靠别人了,不拖累人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给别人回报?

顿时眼圈一红,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不说话了。

林氏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说两句软话,又犹豫是不是干脆就心狠一点,一时也木在那里。

夫妻俩之间,从成亲到现在,第一次有了这种无话可说,尴尬的局面。

一直到晚上,这几天,也就是从昨天起,王永富才能吃东西,昨儿一天早上吃了一碗稀粥。

今儿一天了,就喝了几碗药,到了晚上,肚子有了饿得感觉。

王永富也想快点恢复,他也听马大夫说了,十天就能回家了,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快点回家。

因此特别听马大夫的,马大夫说,这两日如果觉得饿了,就喝点粥,对脾胃好,脾胃好了,药就见效的快。

见一向随时都注意自己情况的林氏,今天还一直在发呆,开始还忍着,估计是大舅哥他们见自己这样了,肯定担心林氏,说了几句,让林氏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有的。

可忍到天都要黑透了,林氏还没动静。

王永富憋不住了,开口:“娃他娘,这天都好早晚了,弄点吃的,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家里应该有人来交药钱了。”

林氏嗯了一声,从自己的心思中回过神来,就要起身。

一摸荷包,突然想起来,剩下的那几个大子,都给了大哥他们。

顿时人僵住了,有点后悔,又不好说出来。

站那里半天没动,王永富疑惑了:“咋滴了?”

林氏咬牙:“上次爹给的钱用完了。”

王永富刚要点头,一想不对啊,昨儿个金罐饿了喊要吃饼,他还看着林氏从荷包里数出两个大钱给他,金罐还想要两个,还被林氏说了一句,说还剩几个,那是要留着吃饭的。

这金斗他们来,大家都没心思,也没吃饭,今儿一早金斗他们就回去了,这钱怎么就用完了?

林氏在王永富质疑的眼神下,恼羞成怒:“怎么?我哥他们那么远来一趟看你,连口水都没喝,又连夜要赶回去,难道这心意连几个大钱都不值?你也不想想,你受伤了,你们王家又来了几个人?你二弟知道了从县城回来都没来看你一眼,还有大妹,这么多天了,连我娘家都知道消息了,她离得比我娘家又远多少,连人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你们家谁把你放在眼里了?也就我娘家,还记得情分呢!你倒好,不过只是几个大钱,给他们买点吃的,不然这一天没吃东西,哪里抗得住?你就这么质问我?我嫁给你十几年了,连这几个大钱的主都做不了?”

一席话,砸得王永富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