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态度不明道:“哦,法师此话怎讲?”

玄棠一脸坦然看着林泽,不加掩饰道:“像秦王这等不择手段,奋勇向上的人,真的在意证据吗?”

“据贫僧所知,秦王生父生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从未在秦王手上得到过半点好处。”

“昔日秦王为臣,胡亥为帝,秦王得知胡亥联合佛门谋害自己,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废了胡亥,并将他架空。”

“再往后,秦王为了摆脱秦皇政的控制,赫然投身道宫,拜道圣为师,并借此踏入天人境。”

“由此可知,秦王本就是利益至上的枭雄,所做之事,从不在意世俗枷锁,只求利益最大化。”

“所以今日贫僧所说是真是假,有没有证据,对秦王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林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面露惆怅之色道:“看来法师确实挺了解朕的?”

玄棠脸上浮现一丝自矜之色,刚想谦虚一番,却看到一只手凭空出现,对着自己光亮的头颅,重重按了下去。

玄棠只感觉头顶一股莫大的压力传下,挤压他的肌肉、骨头乃至五脏六腑。

整个人像栽葱一样,一寸一寸被“种”进地里,就留个光溜溜的脑袋露出地面。

“噗”

玄棠喷出一大口血,里面夹杂着一些内脏碎块。

若非他是天人境,这会半条命都没了。

林泽漠然的声音在玄棠耳边响起:“玄棠法师如此了解朕,为何偏偏就不知道朕不喜欢废话太多的人呢?”

“法师要是再这么继续废话下去,可就危险了。”

给你说话的机会你放着不用,光在这装笔,等下死了可别怪我。

“咳咳”

玄棠重重咳了两下,将嘴里的血和内脏碎块吐个干净,觉得畅快了不少。

气息稍微平稳一些的玄棠,抬头看着林泽,眼中没有怨恨,只有平静和认真:“贫僧想和秦王合作。”

林泽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这就对了嘛,直奔主题不好吗?

“怎么个合作法?”

大概是连续挨了两次打,玄棠这会变的很老实:“一起对付佛祖。”

林泽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庄周一眼。

玄棠看到这幕,不由问道:“秦王替道宫争夺天命,难道连这点决断权都没有吗?”

林泽瞥了玄棠一眼,这是什么沙币问题?

“难不成你主持佛门事务时,佛祖听你的?”

玄棠闻言神色一滞,失望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合作对象如果不是林泽这种胆大包天又不择手段的人,那计划能成功吗?

林泽的声音适时响起:“你要怎么对付佛祖?”

玄棠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此事离不开圣人相助,秦王必须得获得道圣或庄圣首肯,若道圣庄圣不愿出手,对付佛祖只能沦为空谈。”

林泽面色一寒,“铮”的一声,腰间利刃出鞘,杀意盎然。

“和尚都这么执拗的吗?朕都提醒过你两次不要废话了,非得逼朕杀你吗?”

玄棠脸色微变,急道:“对付佛祖这等强者,若无圣人相助,计划根本无法成功,秦王就算杀了贫僧亦无济于事。难道道宫真的不想除掉佛祖这个威胁吗?”

林泽在心里默默回道:你猜对了,道宫还真没这个想法。

想归想,林泽手上动作却没停,天问剑高高扬起,劈向玄棠脑门。

剑身折射的阳光映入玄棠眼中,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当剑落到一半时,斜过来两根葱白的手指,将剑夹住。

林泽顺着手指看过去,望着庄周一脸不解:“师兄这是何意?”

庄周淡然回道:“师弟先前气运折损过甚,险些身陨道消,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一些,何必妄造杀孽?”

“玄棠毕竟是天人第二境,师弟若杀了他,一身气运将所剩无几,师弟何必为了一时意气,将自己置于危险处境?”

林泽将剑归鞘,微微点头道:“师兄所言有理,这玄棠既然说弥勒地藏是受佛祖指派而来,不如让他和弥勒地藏对峙,或许会有所收获。”

身陷地底,只有脑袋露出地面的玄棠顿时急了:“秦王且慢,你若将贫僧送到弥勒地藏面前,替佛祖办事的他们定会想方设法杀贫僧灭口。”

“如此一来,将无人破坏佛祖算计秦王、算计道宫的阴谋,亦无人帮道宫对付佛祖,还请秦王三思。”

林泽冷笑道:“你所说的一切,都建立在弥勒地藏忠于佛祖的前提下,你就没有想过,真正忠于佛祖的是你,弥勒地藏才是叛徒呢?”

玄棠矢口否认道:“这怎么可能?”

林泽笑了笑:“怎么不可能?”

按他的推测,玄棠依然忠于佛祖的可能性,远远高于弥勒地藏。

毕竟两只知道狼会吃羊、并且改不了吃羊习惯的羊,怎么还会去效忠一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