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侯府,青色的琉璃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林泽对着庄周郑重一拜,一脸诚恳道:“自从拜入道宫以来,承担争夺天命大任以来,师弟每日夜不能寐,殚精竭虑,小心谋划。”

“幸得皇天不负苦心人,师弟不仅先夺天命,后令三圣避世躲灾,自此道宫之名响彻天地,英雄豪杰束手,可谓劳苦功高。”

“若非为了道宫,师弟岂会落到这般田地?难道师兄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师弟陨落,而袖手旁观吗?”

说到最后,林泽满脸悲呛,似乎在无声控诉“我不曾负道宫,道宫负我”。

自古套路留不住,唯有深情得人心。

林泽不知庄周为何突然警惕心大增,不得已下,只能狂打“感情牌”。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泽就差仰天高呼:“我为道宫立过功,我为道宫流过血。”

庄周似有感触,眼眸中光芒乍然一现,望着林泽头顶稀薄到几乎虚幻的气运云团,神色极为复杂。

过了半响,庄周像是认命一般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助你?”

林泽心下一喜,双手拿着气运金册递向庄周:“师兄晋升圣人本该普天同庆,师弟想将此事公诸于众,并在长安摆下盛宴,宴请天地间所有天人。”

“师弟想师兄的名义办理此事,待天下天人齐聚长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他们在金册上录名。”

“师兄从头到尾只需做两件事,第一,待在长安,等待盛宴开席,第二,必要时,请顾念你我师兄弟之情,无条件站在师弟一方。”

庄周闻言微微皱眉:“你想借愚兄的名义逼迫那些天人?”

林泽摇头道:“师兄此言差矣,师弟何须逼迫他人?如今天下大势在于道宫,师弟只需如实提出这件事,那些天人,或为了巴结道宫与师兄,或畏于道宫与师兄之威,倾力配合者定然不在少数。”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师弟答应师兄一般,既未伤天害理,亦未损人利己。”

庄周面露迟疑之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半响过后,庄周应道:“你若说话算话,金册录名一事,愚兄答应便是。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若你出尔反尔,假借愚兄之名行下作之事,愚兄必定不会答应。”

林泽暗自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师弟指天发誓,绝不会用下作手段逼迫他人录名,师兄大可放心。”

庄周点了点头,踌躇片刻,有些不解道:“非得举办盛宴这般高调吗?”

林泽偷偷翻了个白眼,不举办盛宴,怎么告诉那些天人你晋升圣人境了?我又去哪里找机会,将那些天人一网打尽?

若是一个个上门威逼利诱,效率低下不说,还不知道得捅出多少篓子。

若以你晋升圣人境召集那些天人,只要他们肯来,只需简单暗示几句,录名一事将变得十分简单。

至于不肯来的那些,往后就别怪林泽动用一些雷霆手段。

眼下关节,林泽自然不能直接对庄周说这些话,而是义正言辞说道:“眼下道宫技高一筹,儒家佛门大败亏输,然而儒圣佛祖并未就此身死道消,迟早会卷土重来。”

“如今正值师兄踏入圣人境,若不借机扩大优势,扫平障碍,形成浩荡不可逆之势,却因儒家佛门崛起而形势逆转,悔之晚矣。”

“师兄应该不会想看到,儒圣佛祖得势后,像你我对待儒家佛门一般,将道门拆的四分五裂吧?”

庄周嘴唇蠕动,他本想说,道门各大派系分支,本来就是各自修道,互不打扰,宛若一盘散沙,似乎不需要拆分。

可这话说出来,总有几分不顾同道死活的味道,庄周只能应道:“那就照你说的去办吧。”

林泽一脸认真道:“还请师兄传信正在蜀地闭关的张道陵师兄,随军征战南越的泰山山君,以及坐镇燕赵之地的墨翟,让他们赶来长安商议大事。”

庄周有些不解道:“传信他们做甚?”

林泽苦笑道:“自然是替师兄送请帖给那些天人,让他们在特定时间内前来长安赴宴。”

林泽说完掐指算了算,询问道:“对了,七月初七诸事皆宜,盛宴定在那天如何?”

庄周满不在意道:“就依师弟所言。”

说完三只蝴蝶凭空出现,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送完信后,庄周忽然说道:“此事既然是师弟首倡,那便由师弟全权负责,愚兄不宜掺和过多,免得师弟心里不顺。”

末了又简单敲打了一句:“师弟莫要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愚兄可不想你我师兄弟之间出现不愉快之事。”

庄周撒手不管,正合林泽之意,至于后面那句警告,林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拍着胸脯说道:

“师兄大可放心,若师弟违背承诺在先,以至于处境恶劣,那是师弟活该,怪不得任何人。”

“到时师兄只管大义灭亲,师弟不会有半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