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泽登上城墙,下意识的往一座山头望去。

让他感到惊喜的是,三十里外的那座山头顶峰,一股狼烟滚滚升起,直达天际。

林泽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暗叹道:韩信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下周市得如坐针毡了。

站在一旁,不明真相的李信指着那座山,惊呼道:“军师,那里好像有座山着火了,无故焚烧山林,可是要被罚做劳役的。”

林泽脸色一黑,忍不住喝道:“闭嘴吧你,这几天打起精神,叛军可能忍不住要攻城了。”

李信一惊道:“军师,你怎么知道?”

林泽微叹一声道:“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李信……

……

叛军营地主帅营帐,一名信使站在中间,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力图让自己的存在感更低一点。

信使面前坐着的是脸色阴沉无比的周市,只听周市以无比森寒的语气问道:“你是说,有支运粮队被官军劫了?”

信使心头微微一颤,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大帅,按照大帅吩咐,共有三支运粮队从阳翟往大营运粮,几天前,其中一支运粮队失去消息,我家将军连忙派人搜查运粮队踪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于山间找到幸存的同伴。”

“据那名同伴说,不知哪来的官军,数量是他们的数倍之多,袭击了他们,两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除了少数几个逃离的,已然全军覆没。”

“我家将军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了小的过来向大帅传信。”

周市微微皱眉道:“可曾获得官军去向?”

信使摇了摇头道:“我家将军派斥候去现场核查过,现场的痕迹明显被清理过,未能找出官军的去向。”

周市不由眉头紧锁道:“那其他两支运粮队,可曾遇到官军袭击?”

信使摇了摇头道:“另外两支运粮队一直都表现正常,按照传递回来的消息,明日即可到达营地。”

周市来到地图面前,将运粮队出事的地方圈了出来,立刻有了猜测,袭击运粮队的官军,跟之前偷袭渑池大军的官军极有可能是同一支。

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为何官军只偷袭了一支运粮队,按理说,以官军的实力,完全可以将三支运粮队全部灭掉,断掉自己大军的粮草来源,莫非官军将领没有意识到,或者没发现有三支?

周市猛的瞄到一个地点,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阳翟,官军盯上了阳翟。”

想了想,周市又觉得不太可能,阳翟城内可是有他留下的十万精锐,哪能如此轻易被官军攻破,难不成函谷关对方不守了?

相比守住函谷关,攻下阳翟对官军而言,有些微不足道了。

除非函谷关守将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不会攻城。

想到此处,周市微微放下了心,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开始思量该如何保障粮草押运了。

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大帅,我要见大帅。”

高昂的声音传入周市,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对着自己亲卫下令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亲卫领命后急忙跑了出去,过了半刻钟,亲卫带着一名浑身血污的人来到营帐。

周市心感不妙道:“这是何人?”

浑身血污的那人闻言拜倒在地,泣声道:“末将阳翟守军偏将拜见大帅,禀告大帅,五日前官军偷袭阳翟城,阳翟城丢了。”

周市脸色大惊,上前一把抓住来人,厉声道:“你说什么?阳翟城丢了?本帅可是留了整整十万大军在阳翟,你们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轻而易举把城丢了?”

来人一脸垂丧,哭诉道:“禀告大帅,那官军卑鄙无耻,先派两万大军穿着我军服饰,假装运粮队骗开城门,而后数十万大军一同入城,趁着我军措手不及一举攻入军营。”

“我军将士反应过来后,奋勇杀敌,浴血奋战,却因寡不敌众,被官军击败。我家将军自知愧对大帅,不愿苟活,愿与阳翟城共存亡。城破后,据逃出来的兄弟们说,将军力战最后一刻,也没有投降官军。”

“将军在战死之前,特意交代末将,一定要逃得性命,将阳翟城破的消息告知大帅,以便大帅尽早做打算。”

说完来人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说道:“大帅,我家将军临死之前,除了愧对大帅信任外,唯一担心的就是陈郡内的家人,请大帅看在往日情分,将军战死的份上,放过将军家人吧。”

周市得知阳翟城破,正是怒不可遏的时候,听到此话,一下子就爆发了:“来人,将他带下去关起来,让他将阳翟城的情况交代清楚,本帅现在不想看到他。”

来人一脸绝望的被亲卫带了下去。

周市此刻只觉心乱如麻,阳翟城被破,城内囤积的大量粮草,尽数落入官军之手,前线大军的后勤补给被掐断,这仗还怎么打?

营地内的粮草,再怎么控制使用,最多也就坚持一个月,继续对峙,根本不现实,所以摆在周市面前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