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行省,彭城。

张良端坐在主位上,刘季吊儿郎当坐在他身边。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说道:“禀告主人,您吩咐的,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陈涉此事正在泗水郡待着,没有任何异常动静。”

听完手下的汇报,张良看了看刘季,微微皱眉道:“莫非这陈涉还有楚国是后悔了?”

随即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道:“大势所趋,你躲得掉吗?”

“启动几颗暗子,悄无声息的提醒赵国武臣,齐国田儋他们,就说楚国收了东西想要反悔,若想复国的话,必须逼迫楚国冲在前头。”

“记得提醒暗子,不得轻易暴露身份。”

侍卫领命拱手离去。

刘季坐在那里懒洋洋的说道:“良师真是好手段,不知这次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就要别人给你拼命,不拼命还不行。”

张良平淡的说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好拿的。”

刘季一脸嗤笑:“得了吧,以你的行事风格,多半是强塞给人家的,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多想要似的。”

张良并未与刘季争执,反而淡然道:“这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做好我吩咐你的事就行了。”

刘季满脸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不就是拉拢收服一群游侠吗?我这就去。”

说完起身就走。

张良对此也不恼怒,只是淡然说道:“待你完成这些事后,我保证不伤你性命,放你离开。”

刘季身子一顿,随即消失不见。

……

泗水郡,陈涉盘腿坐在练功室,面前摆着六国送过来的秘法。

此刻的他,正在拼命参悟秘法,试图破开横在宗师境前的壁垒。

然而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怎么都无法迈出那一步。

一刻钟后,心神消耗过大的陈涉,不得不以失败的结果,结束了这场修炼。

在他第三十五次参悟失败后,仆人进来通报道:“大人,项梁大人来了。”

陈涉微微皱了皱眉,不用想,他就猜到了项梁过来是干嘛的。

“请项梁大人到会客厅,跟他说我刚刚练功,浑身气味难闻,需要洗漱干净,再过去拜见,”陈涉下令道。

仆人点头离去。

片刻后,陈涉在会客厅拜见了项梁。

项梁看着他脸色憔悴,忍不住长叹一声道:“陈涉,你这又是何苦呢?”

虽然神色不佳,可陈涉依然平静的回道:“是属下贪心了,可属下若不试一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圣人所言,求仁得仁,此生无憾即可。”

项梁只是摇头不已。

陈涉面带笑容道:“主上不必替属下叹息了,主上今日来,可是为了履行承诺一事?其他五国见我久无动静,恐怕有些心急了吧。”

项梁点了点头,随即又叹息道:“当日你若不主动应承就好了,大局当前,他们不敢轻易对楚国下手的。可如今,你收了人家好处,又许诺了人家,却是让我好生为难啊。”

陈涉爽朗一笑道:“主上何必为难,他们想要我怎么做,尽管说就是了,不就是一条命吗?我陈涉可不是什么尊贵的王侯贵族之命,丢了就丢了,没啥可惜的。”

项梁看了陈涉良久,方来开口道:“五国俱写了信过来,要求你按计划行事,带着心腹混入去北地服役的劳役中,找个机会,煽动劳役们造反,你一定要趁机坐上首领之位,然后带着那些劳役作乱,席卷天下。”

“六国会在暗中助你成事,但不会真正出面,你可能要孤军奋战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还活着,六国的支援,就会源源不断的送到你手里。”

陈涉躬身行礼道:“属下遵命。明日属下就带人去应征。”

项梁得了陈涉的承诺后,便离开了这座陈府。

待项梁走后,陈涉旁边的心腹属下,立刻对他说道:“大人,起兵造反可是谋九族的大罪,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不若我们逃走如何?”

陈涉摇了摇头,果断否决道:“自我收了东西后,就没办法逃了,复国会虽然比不上秦国,却也不是我能惹的。楚国对我太了解了,只要我想逃,必定会被追杀置死。”

“按计划行事吧。”

……

三日后,成功混进征收劳役的陈涉,在秦朝官吏押解下,往北方苦寒之地行去。

和一群劳役混在一起,陈涉自然无法再安心修炼武道,好在这并不妨碍他回忆秘法的内容,继续参悟。

闲暇之际,陈涉在打量这些与他一起被押送北地的劳役。

这些劳役的脸上,无一不显露着麻木和绝望。

只因对于他们来说,北地徭役,是最危险的,恶劣的天气,以及最凶残的胡人,都有可能夺走他们的性命。

陈涉看着看着若有所思,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和这些劳役的命,都是一样的,都是受权贵们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