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鲜酒楼对于一般人而言是天堑,但对于色诺布德来说,却毫无难度。在武邑领鲜酒楼的本店,他就是老牌子的会员。在长安这座分店里,他也有一个长年的包厢。他带着两个同伴上门来用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引导他们上楼的伙计,看到色诺布德直奔薛均阿不都拉这间包房而来,只当他们是熟人要打上一个招呼,这样的事情,在领鲜酒楼里太正常不过了。

能在这里用餐的,差不多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豪富者和权贵者。

但这个伙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上一句色诺布德彬彬有礼地问话之后,下一刻,却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突起。

门板碎裂,色诺布德裹协着满天的碎木片,拔刀冲向了阿不都拉。在他身后,西惹与苏拉比二人亦是咆哮着挺刀而入。

伙计像是一个木雕泥塑一般地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领新酒楼这样的地方,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薛均也呆了,转过头看着色诺布德,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

只有阿不都拉,在破门的那一瞬间,便已经站了起来,在色诺布德冲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两手握住了桌角,用劲一掀,整个桌子连带着杯盘碗盏便飞向了对方,当色诺布德刀碎桌面扑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竟然是反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便斗在了一起,砰砰砰的双刀交击之声连续不断地响起。

薛均终于回过神来了。

色诺布德是有备而来。这家伙身上居然穿着软甲,在被阿不都拉划破的衣衫之下,黑色的甲胄暴露了出来。

他就是来杀人的。

两人相斗,色诺布德明显不是阿不都拉的对手。毕竟这两个人,一个长期养尊处优,在大唐境内,色诺布德要做的是周旋在大唐高官之间,游走于大唐富豪群中,每天不是淳酒就是妇人,就算原本是一个手段高超的战士,这些年来下,也荒废得差不多了。而阿不都拉却是整日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物,不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都远在色诺布德之上。两人交手数招,阿不都拉已经是占据了明显的上风了。

但奈何,色诺布德还有两个帮手。

西惹与苏拉比。

这两人,明显比色诺布德要强多了。

当这两人加入战团,阿不都拉顷刻之间便已经是险象环生,连连手伤。

当几滴鲜血飞溅到薛均的脸上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要是阿不都拉今天死在这里了,那就坏了大事。

不说李泽早先苦心谋划的所有事情成了空,连阿不都拉率领的那支农奴起义军只怕也要与大唐翻脸成仇了。他们只晓得阿不都拉死在了长安,至于死在了谁手里,到时候又有谁说得清?农奴起义军中,真正有见识的,并没有几个。

阿不都拉死了,自己也就完蛋了,薛氏也就完蛋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

自己可以死,阿不都拉却不能死。

屋子里几个人激斗,却都没有把薛均放在眼里,没有一个人上去理会他。

环顾左右,屋子里自然是没有武器的,薛均今天出门,也并没有携带武器,其实即便有,对他而立,也几乎只是一个装饰品罢了。

他抱起了一个与他等肩高的硕大花瓶,一声怪叫,用力地投向了色诺布德几人。

风声呼呼,三人向后退了一步。

抓住这一霎那间的功夫,薛均一个大步抢在了阿不都拉的身前,大吼道:“快走,跳窗走,逃出去,外面有官兵,有保护你的内卫,跳!”

眼前刀光闪烁,色诺布德劈来的一刀,悬停在了薛均的脑袋之上,嗔目怒喝道:“滚开!”

“色诺布德,有种你就杀了我,你要杀了我,我保管德里赤南再也得不到一分一毫的支援!”薛均疯子一般的大喊着,不闪不避,竟然箕张双手,扑向了色诺布德。

色诺布德楞怔了片刻,这一刀终是没有劈下去,就是这一犹豫,便让薛均抱住了他。

一个过肩甩,将薛均重重地捶在了地上,却不想摔倒在地上的薛均一伸手,又死死地抱住了色诺布德的右腿。

“杀了阿不都拉!”色诺布德拖着薛均向前艰难地跨出一步,西惹与苏拉比则前肩冲向了阿不都拉。

但因为刚刚这一瞬间的耽搁,阿不都拉已经退到了窗户边,看了一眼挺刀扑上来的二人,他一声怪叫,弹身而起,撞破了窗户,向着街面之上落了下去。

刚刚落地,人群之中却突然响起了弩箭的嘶鸣之声,阿不都拉大惊失色,佩刀挥舞,叮叮两声,嗑飞了两支弩箭,大腿却是一阵剧痛传来,还是中了一箭。

人群之中,有人抽刀冲向了撑刀而起的阿不都拉。

而楼上,西惹与苏拉比二人也是涌身跳下。

阿不都拉心中冰凉,不想今日竟然死在这里,正想强忍剧痛挺身而战的时候,人群之中却又是扑出了数人,拦在了他的前方。与此同时,又有人上前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