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很热闹。

苏轼来了,一进来就喊道:“果果,你哥哥怕是过不去这一关了,回头他去登州,你来我家,跟着子瞻哥哥过日子。”

果果正在看着一群道人缝针线,身边卧着的花花起身,然后缓缓走过去。

苏轼的笑容僵住了,声音颤抖,“那个……果果,赶紧的,赶紧把花花叫过去。”

花花走到他的脚边,顺着嗅了一下,然后去了门边。

王雱来了。

他的面色多了些红润,看来最近和那个左珍没少卿卿我我。

“那个元泽啊!”苏轼躲过了花花,心中愉悦的道:“此事你以为该如何?”

王雱走了进来,说道:“私下说。”

沈安笑了笑,然后抱着芋头在低声说话。

苏轼却不死心,“那个,咱轻声些说。”

“真要听?”王雱的心情看来不错,但依旧是冷冰冰的,大抵是看不上苏轼的智商。

“当然要听。”苏轼可是好奇宝宝,这个好奇心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可他依旧如此。

王雱放低了些声音,“既然是要弄这个大东西,那就去找个死士……许以重利,要身量小的,让他躲在下面,等司马光上去之后,就点一把火……”

苏轼打个寒颤,觉得自己是在和魔鬼说话。

王雱看着他,微笑道:“那里面全是火油,烧死了司马光,官家必然要让人查,一查就查到了下面的死士,此事怪谁?”

苏轼吸吸鼻子,觉得有些冷。他抬头看看太阳,“此事怕是会怪罪安北。”

“那不可能。”王雱觉得和苏轼打交道很麻烦,这人的情商太低,理解能力也有限,经常需要多解释。

“到时候安北兄就说是有人想破坏……那些反对新政的人不少……全卷进来一网打尽,正好借机动手……此事延绵十余年,等大事定矣之时,谁还会记得什么飞天?”

他看着苏轼问道:“子瞻兄以为如何?”

他想看看苏轼的胆色,若是好,那以后可以让他参与这个小圈子更多的事儿。

苏轼干笑道;“好主意,好主意。”

王雱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某哄你的,哈哈哈哈!”

“你啊你,就是顽皮!”苏轼有些悻悻然,等过去蹲下后,就身边的赵顼说道:“这元泽,自从和那左娘子好上了之后,这人也变顽皮了,烧死司马光的话都敢说,真是……顽皮!”

赵顼幽幽的道:“他并未哄你。”

“什么意思?”苏轼有些不解。

“他真是这般想的。”赵顼觉得王雱就该去御史台,或是去皇城司也行,两个地方有他在,那手段绝对能让汴梁官员们胆寒。

苏轼的脸颊颤抖了一下,“不会吧,他可是要烧死司马光……”

“如今那些反对官家行新政之人里,司马光就是后起之秀,烧死了他可没好结果。”

苏轼觉得赵顼是在哄自己。

赵顼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叹息,觉得这人虽然诗词文章天下无敌,可在许多方面却很笨,不知道变通。

按照沈安的说法,苏轼就该被包裹起来,不时去周边的地方转悠一圈,引得那些粉丝们疯狂追逐。

粉丝是什么东西?

赵顼觉得沈安经常能蹦出新词来,真是无聊到了极点。

“信不信由你吧。”

苏轼是没法挽救了,折克行还行。

正说着,折克行就来了,一身戎装的他把大家都比了下去。

“遵道你今日休沐?”

王雱太狠,赵顼太呆,苏轼觉得还是折克行对自己的胃口,两人喝酒能喝到一块去。

折克行摇头,“某听闻了那事,就告假出来,安北兄,司马光什么意思?”

他不大懂官场的道道,但从这里面却嗅到了些不好的气息。

沈安摆弄好了炉子,起身道:“从灾民不收编为厢军开始,到宗室五服之外不再奉养……最近包公多次提及吏治之事,还有人提及了土地兼并之事……某最想的却是弄掉那个萌荫之制……”

折克行抬头皱眉,“做官做官,当年真宗皇帝的劝学诗里,做官就有钱财和美人,什么黄金屋,什么颜如玉,还有……做了官就能萌荫子孙,自己是官,子孙无论好坏也是官……就这么世世代代的做官……”

他有些惆怅的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金钱美人都有了,子子孙孙的前程都有了,而将门却要靠着一刀一枪的厮杀出来……”

“虽然某是将门子弟,可却无比厌恶这个萌荫之制!”

“你自然能凭着刀枪杀出一条路来,可大部分人却不能,这大宋的毛病啊!一般都出在了中上层,要想动……何其艰难。”

沈安话锋一转,笑道:“咱们这几年可没少捅他们的屁股,如今还得继续捅,一直捅穿为止。”

“安北说的是……男风馆吗?”

曹佾来了,这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