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澈出门的时候,潘捷在身后了一声。

这一声学问就大了,就有趣了,江澈背身调整好表情,藏起来内心戏,转身一脸平静。

“潘老师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咳…”潘捷低头写着文案,侧脸平静得太用力,所以有些不自然,说:“你们宿舍那个张杜耐同学……我记得以前挺乖的,成绩也很好,怎么上学期会有两科不及格?”

“……”江澈心说这你也能问我噶?

“而且看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比较差…”潘捷说,“好像挺长一阵了,上学期开始就这样。那孩子本分……我担心他这样下去精神出问题,江澈你是他的室友,本身阅历也深,有空多开导关心一下吧。”

潘老师后面四句是强撑着说完的,因为事实当她说到“那孩子本分”的时候,江澈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就已经没藏好了。

毕竟毒奶都这样了,潘老师还说他本分……那毒奶同学是还要怎样?再来一回?还是更上层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终于,潘捷忍不住了,问话时努力严肃,但是慌张的状态已经完全没办法掩饰。另外她内心也有猜测,如果那件事张杜耐实在忍不住要对某个人说,这个人一定是江澈。

这时候如果还说什么都不了解就过了,江澈想了想,一脸诚恳又困惑说:“我就知道一件事……”

“什么?”

“潘老师你打了他一个耳光。”

“啊”,潘捷整个僵住一下,“……就这么多么?”

“就这么多。”

“耳光,然后,他就没说别的?”

“倒是有。”在潘捷紧张的注视中,江澈思索回忆,神情语气都平常,说:“他说潘老师你手很凉……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好。”

“……”潘捷突然一下,不会说话了。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潘老师,回头你让表妹联系我就好。”

“……哦,好。”

江澈出门,下楼梯,嘴里念叨着:“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为什么会说那个?手很凉。”

感觉掺和完一回大招的感情事后,趣味盎然,突然就停不下来了。

当然,话是张杜耐同学真的说过的,人也是奇葩一朵。

江澈并不知道,这学期开学当天,潘老师办公桌上不知哪来的,有一大包东西,打开是切好分好,一小包一小包,温和滋养的中药材。

潘捷先前猜了很多人,她的追求者其实有几个,甚至其实有借礼仪动作拉过手的,她还以为是他们呢,却不想原来是用脸感受的那个。

“怎么会这样,突然就三八了?!”江澈一路上都在反思,“太荡漾了,因为半年后很有可能出现的美好同居生活,我太荡漾了,得控制。”

江澈这么想着的时候。

庆州,林俞静同学在房间里打包好了行李。

林妈妈踮脚歪头看了看,突然很是怨妇地大声说:“哎哟,林俞静小姐,你那个江大老板,现在真是牛到过年都不来吃个饭了啊?”

类似的话林俞静从初三到十五,林俞静已经听了许多遍了,没法接。

实际她自己也在猜,江澈是不是因为爸爸投茶寮新村那个设计案最后被他否了的关系,在害怕,不敢来。

“就打了一个电话拜年,也不像以前亲近了。”林妈妈又抱怨,听语气是认真的。

“那你自己想他,你自己打电话喊他来呗,他还敢不来啊?反正我无所谓。”林俞静推卸责任,接了一句。

林妈妈被哽住一下,转向一旁的林爸爸说:“你看你女儿,都是你惯的。”

“那你不也是我惯的?”

林爸爸笑眯眯说道。

两个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压低了嗓门。

林妈妈小声说:“话说,小澈不知道你投茶寮新村设计稿的事吧?”

“应该不知道。”

林爸爸说话时略微有些挫败感,一时正因为此,没选上有点尴尬,二是一起忙活了两个月的那三个同事好友,事前期待很大,事后多少有些调侃,说你这个准丈人怎么回事,没钱打电话么?那可是3万块奖金啊,你不稀罕,我们可想得要死。

但是林复礼的为人,就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另外近半年来,其实也有不少同事或外面的老板拉他下海,说一起弄一个设计公司。

说实话林复礼有没有这个心思?其实是有的,他的专业水平在局里绝对第一,但是因为关系第一的政治生态,实际施展空间却很小,他也想出去证明自己,同时努力跟上时代。

但是,这些邀请,包括股份和高薪诱惑,林复礼全都没答应。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都是打听过了,因为什么来的。

为了女儿可以保持一个“无欲则刚”的态度,不掺杂质地去恋爱,结婚,生活处事,他不能应,更不能这么做。

林妈妈倒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