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太学生差点没噎死,那黑小子管巡检叫“二哥”?

什么情况?

呵呵,可不就是二哥......

这绿袍官员,正是礼部贡院巡检使——范纯仁,范老二。

太学生有点不淡定了,怎么?还遇上“亲戚”了?

不过,细一琢磨,好像也没啥大事儿。这可是国考重地,就算是亲哥能怎么着?他敢当着几千仕子的面徇私枉法不成?

......

而王韶这句话却没让范纯仁有丝毫动摇,冷声道:“那也不行!这是贡院门前,你还想不想考了?”

王韶一缩脖子,灰溜溜地退了回去。虽心有不平,但也无法,为了太学的孙子们耽误了前程,太不值得。

范纯仁又看向队中的唐奕,语气不容有疑,“给我收敛点,管好这帮小疯子!”

唐奕一推手,范老二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他一本老正的毛病,可他从小偏偏就吃范老二这套。

“没想动手,就是吓吓他。”

范纯仁点头,见曾巩还是瞪着牛眼,一脸凶像。对于这位,他还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曾巩论岁数比他还大上不少。

“子固,看开些,行不行,考场上见!跳梁小丑,何足存思?”

......

话是挺刺耳,但是传到太学生耳朵里,还是心下一松,至少免了一场皮肉之苦。

可是,哪成想,范纯仁那只是前半句,后面还有半句没说呢。

“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考完了,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我噗!!

听了这后半句,太学生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有特么你这么劝架的吗?

看来,放考之后得走快点。

......

曾巩依旧不言。

他曾子固入观澜之前就不把这种人放在眼里,入了观澜,更不放在眼里。可现在却让这么个无名之辈当众嘲笑,哪能那么容易顺气?

范纯仁也知多说无益,转头对唐奕道:“别头场在太学那边,赶紧滚过去。”

唐奕嘿嘿贱笑,一拍依旧愤愤不平的曾巩,“听见了没?考完了再说,不差这一时。”

说完,对一众观澜儒生嚷道:“行了,我走了,你们老实点,不许惹事哈!”

正要调头走,见曾巩还是瞪着那儒生,他说要走也没个回应。

“唉......”唐奕无奈一叹。

“你要实在等不到考完,也别在这儿动手啊!”

“傻不?大伙都看着呢,影响多不好?”

凑到曾巩耳边,却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调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干活。懂不?”

“走啦!!”

......

目送唐疯子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众考生无不暗暗擦汗。

唐疯子还是唐疯子啊,不是俗人,这哪是偷偷地干活?

而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曾子固终于露出一个微笑,上前一步,一把揽过太学生的脖子。

“同窗之谊,多年未续,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旧情!”

......

太学生腿都软了,下意识想躲。可曾巩那大胳膊跟铁箍似的勒着他,想动弹一下都不行。

“你你你,你干嘛?”

“你放开我,我跟你不熟!”

“救命啊!我不认识他,续什么旧!?”

“啊!......”

“嗷......”

......

从远处角落里,传来那太学生杀猪一般的惨嚎。

一众考生听得直瘆得慌,特么观澜匪帮就是观澜匪帮。一窝活土匪!

“都愣着做甚!?”范纯仁的声音适时响起。

“时辰已到,评考籍入场!”

说完,仿佛没听见那边的惨嚎,没事儿人一般......走了。

——

解试只是一个初选的过程,所以,尽管朝廷和地方都十分重视,但也远没到会试、殿试的繁琐程度。

考生凭考籍入场,监考使吏也只是通过考籍上对考生的描述,粗略查验就算过关。不用像会试一般,得把考生扒光,恨不得菊花都得翻开来看看里面藏没藏东西。

范纯仁作为外场主理巡检,也只要监督下面的人验籍、验人罢了。

几千人光进场就得半个时辰,观澜的学生也是早就进去了,无一人有差池。

眼瞅诸生就快进场完毕,范纯仁坐在门外的桌案前,无意间扫中两个已经查验完毕正要进去的考生,不由一顿。

这两人......有点面熟......

在哪儿见过?

正要再看两眼,二人却已经闪进了考场。

范纯仁莞尔一笑,可能是哪里有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