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没了退路,除了劫掠放抢,再无他法。

可是,上哪儿抢去?大宋边境防御稳固,抢了一年也屁都没抢来。

这次冬抢,宋人更是一反常态,疯了一样抵御夏贼,见着西夏兵,恨不得剁碎了喂狗。

打退了都不行,每每追击百里,宁可两条命换一条命,也得斩草除根。吓得李诈谅不敢再去宋土生事,心说,只能熬上这个冬天了。

文扒皮哪肯就此放过?出了个损招儿,让刚刚进到西夏境内的李杰讹——开抢!

不过,不是抢西夏人的,而是调过头来——抢大辽!

......

这招太毒了,突吉台家事先接了消息,故意在辽夏边境疏于防范,任由李杰讹去抢。

反正在他们眼里,边境住的都是党项人,不是契丹人,抢就抢了呗。

这下事儿大了,李杰讹不但自己抢,还带着人到处放风,说大辽那边已经富得流油了,好抢着呢!

于是,靠近河套的西夏部族也开始有样儿学样儿,拎着刀就去辽地抢开了。

最后,越玩儿越大,西夏强盗差点没把渝霞关给端了。

耶律洪基终于怒了。

妈了个巴子,老子的秘使是谁弄死的还不知道,正怀疑你呢,你特么就先抢到我头上来了?

打!给我打!打到服!

......

李诈谅冤啊,他是明令不得侵扰友邦。可是西夏百姓别说茶药,连肉都快吃生的了,谁还听他的?

是以,两国今年过了一个最热闹的冬天,边境之上打的不可开交。

这可苦了耶律洪基,不但要防耶律重元、防大宋,这回还得防西夏。

为此,薇其格的老子年前再次高升,出任北府副宰相,耶律洪基甚至敦促他尽快募集乡勇防备西夏。

不知不觉间,突吉台部已经成了大辽仅此于帝、后两族的第三大部族。

......

唐奕听说了西北的形势,也不得不佩服文扒皮。

别看他有千年见识,还没底限,可大宋这帮臣子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一但摆脱了道德束缚,特么比唐奕还没底线。

调头抢盟友......

李杰讹这个搅屎棍,放的太是地方了。

而由文扒皮这个“奸相”来使唤,甚至比唐奕用得还溜!

——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

唐奕猫在暖和的小楼里,天天看书,倒不觉得日子憋闷。

萧巧哥和君欣卓都让他打发出去了。

现在,他已经不怎么写文章背经了,每天拿着一些古籍瞎看,一边查遗补漏,一边增长见识,倒是不用萧巧哥天天陪着。

苏小妹今天倒是来了一趟,一个劲儿地问开封府的考籍发下来没有。

唐奕给了她一个鼻搂儿,“你急什么?”

苏小妹柔着小鼻头儿,嚷道:“瞎说!谁急了,我是,我是帮我二哥问的。”

“让他等着吧,还早呢。”

苏小妹疑道:“往科不是年前就发考籍了吗?”

唐奕不疑有它,“今科比较麻烦,得等年后了。”

“哦......”苏小妹“放心”地走了。

晚饭前,萧巧哥和君欣卓从外面回来,面有愁容。

唐奕一问才知道,冷香奴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

“说是搬回京城。”

萧巧哥除了君欣卓,就这么一个朋友,如今要走,当然有些郁结。

唐奕安慰道:“那也不算远,你去看萧二哥,也可以顺手看她嘛。”

萧巧哥有些失落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完,无精打彩地回房去了。

目送萧巧哥上了楼,唐奕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却是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那个小妖精还挺倔......

把书卷往案上一扔,对楼上的萧巧哥嚷道:“晚饭别等我了,我出去一趟!”

“天都快黑了,你干嘛去啊?”

“溜达!”

——

凝香阁中稍显凌乱。

使女、役从正在收拾细软日用,到处都是打包好的箱包,楼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二楼。

徐妈子正在把冷香奴的衣裙、棉袍从柜子里一件一件地取出来,然后折好,放在箱中。

动作极慢,显然是极不情愿。

抬眼见自家姑娘正坐在桌前发呆,一双玉手紧紧地攥着,指节发白。

忍不住放下手中活计,凑了上去。

“老身忍不住又要说一句,就这么回去了?”

冷香奴回过神来,惨然一笑,“可不就这么回去了。”

徐妈子有点急,“可是......可是回去如何交代?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啊!”

“妈妈安心,香奴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