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母处出来,唐奕顿感轻松不少。

心中吐槽:这个老太太很厉害,不好“糊弄”啊!

想起贱纯礼说的那个什么文会,便对身边的萧誉、萧欣道:“不说花园有文会吗?咱们也去瞅瞅?”

只不过一回头,发现萧誉、萧欣二人像两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状若活尸,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喂~!至于吗?”

“至于吗?”萧誉反应过来。

“你吓着我了......”

唐奕轻蔑一笑,“怎么?萧族给耶律皇族做了一百年‘背后的女人’,却从来想过取而代之?”

......

真的没想过......

后族最多也就玩玩汉人垂帘听政那一套,母凭子贵,代行天子之事倒是常见。

可是,取而代之!?没有,就算有,也只是背地里意淫一下。

唐奕暗暗摇头。

大辽表面上与大宋政体一致,处处制衡,取而代之好像并不那么容易。但是骨子里,少数民族政权还是离不开部族政治。

而今,当年的契丹八部只帝后两族最为强盛。若是运作得当,后盛而帝衰,取而代之,并不是没有可能。

郑重地看向萧誉,“今天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就给你交个实底。”

“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有心觊觎大位,那么就这么定了,我必全力助你。”

“若无此宏志......”唐奕拍拍他的肩膀。“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全力助我?”萧誉瞳孔放大,说不出的惊骇。

“对!全力!”唐奕笃定道。“我的人脉、财力、资源,一切皆可助你走到最后!你应当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萧誉不言,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几乎整个大宋都是他的助力;

意味着,突吉台和纳其耶两部就成了他坚定的盟友;

意味着,华联铺在大定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攒下的人脉,都是他登峰造极的铺路石;

意味着......

真的不是不可能!!!

......

“喂!喂~!!”

萧欣猛然打破了二人的沉默,一脸蛋疼地叫嚷。

自始至终,唐奕都是只跟他二哥说,看都没看他一眼......

指着自己的鼻子,委屈地对唐奕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我也想啊!”

“一边儿玩去!”

“一边儿玩去!”

唐奕与萧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正说大事儿呢。

很可能就是决定历史的重大时刻,你个不着调的添什么乱!?

好吧,萧欣怨念爆表的“一边儿玩去”了。

不过,弟弟这么一胡闹,倒是提醒了萧誉。

“高堂尚在,就算有这个心思,也非我萧誉的福份。为什么和我说,而不是我爹?”

“免谈!”唐奕都不等他话音落地,眼睛一立。

“刚刚在里面,当着你娘亲的面,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换了你爹有此心思,那想都别想,我直接去找耶律德容,也不与你爹谋事。”

“......”

萧誉一阵尴尬,唐奕在他爹的问题上,是一点余地没留,还是记恨当年的那点不愉快。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大郎何必再计较?”

唐奕冷脸摇头,“这与情感无关,一个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出卖亲生女儿的人,我信、不、过!”

“......”

唐奕把话说的这么绝,萧说不禁苦笑。

心说,当年在观澜北阁,父亲轻亲情而重权力,与唐奕说出的那番话,可能是他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失败的一段话了吧?

......

不管怎么说,唐奕今天都为萧誉打开了一扇门——一扇不知是通往地狱,还是天国的大门!

唐奕知道他心思烦乱,要好好地捋一捋,就与之辞别,让萧欣带着他去花园找宋楷他们了。

去花园的路上,萧欣和唐奕很有默契地走的很慢。萧欣更是一改刚刚的跳脱,沉默着低头看路,一言不发。

唐奕看他如此,开玩笑道:“你不会也动了那个心思吧?”

萧欣一怔,抬头瞪了唐奕一眼,“你看我是那块料吗?”

唐奕乐了,直言道:“不是......所以都懒得问你。”

不想,萧欣不接,反倒没头没脑地道:“比起太平、顺心、快乐地过日子,那个位子就真的那么好吗?”

唐奕没想到,萧欣会说出这么一句,“你想说什么?”

萧欣停下脚步,“唐子浩,也许有一天我会恨你!”

“......”

“你今天画了一张饼